踝，迅速順著雙腿爬遍全身，冰凍住牙齒跟舌頭，往喉管里吹著針扎般的冷風。

「…蘇沐秋？」

先開口的人居然是喻文州，當年跟著魏琛見過他幾次，深淵入侵後沒多久便聽說了蘇沐秋的死訊。而葉修對此事一直閉口不談，喻文州也沒有多嘴，漸漸地，蘇沐秋這個人便淡出了記憶。

「卧槽！不是說那小子掛了么？！」

魏琛不知道從哪里灰頭土臉的爬出來，看到站在冥河上的少年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啊老葉！」

千機傘咔咔幾聲，黑洞洞的炮口筆直的指向黑眼惡魔，平淡的語氣下是從未燃燒過的怒火。

「蘇沐秋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的。」

「所以你這家伙別拿這幅樣子招搖撞騙，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

黑色的惡魔只是微笑著，看上去並沒有不悅。

「你也只是看到我墜進深淵，之後就不知道了吧。」

「別在這混淆視聽，我非常確定蘇沐秋已經不在了，因為他留給我的蛋殼，早在他墜進深淵的那一刻就化成了粉末。」

葉修說，指尖不自覺的陷進掌心。

這些年來他都盡量不去想起那只墜落的銀龍，而此時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把愈合的舊傷挖開，狠狠撒上一把粗鹽，疼的鑽心剜骨。

「我花了這么大功夫好不容易才過來，你這樣也未太冷淡了吧。」

黑眼惡魔攤攤手。

「別廢話，要么自己滾，要么被我揍回去。」

「雖然切磋一下也很不錯，但我來可不是要跟你打架的。」

它伸開手臂，巨大的門扉跟腥臭的河水忽然不見了，面前是條窄窄的小徑，兩旁生長著蘋果樹跟桃金娘，盡頭是個石塊搭建的房屋，不大，牆面還有些歪歪扭扭，屋外是玫瑰花編織的籬笆，在頭頂朦朧的月色下甜蜜的綻放。

「還記得這個地方嗎，我們說好了要把它修成漂亮的大房子，可惜我沒等到那一天。」

黑色的惡魔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一個人實在太寂寞了，我們再一起生活吧，沐橙，葉修，不要分開了。」

銀龍少女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忽然她從葉修身後站出來，握著吞日的手還有些顫抖。

「…是你殺了他們對嗎？」

「那是開啟深淵之門的必要代價，侵蝕的身體太容易崩壞，總是沒辦法用很久，為了讓這個身體可以過來，也不用被法則壓制，我需要開啟門扉。」

「所以就殺了人？」

「我說過那些是代價，我只要有你跟葉修就可以了，其他無所謂。」

黑色的惡魔溫柔的笑著。

「那為什么還要在他身上施加詛咒！」

「那不是詛咒，只是一個小小的標記，為了讓他記著我。」

「順便也…」

它看著其他龍族，露出個玩味的笑容。

「標注所有權？」

回答它的是一顆擦肩而過的炮彈，反坦克炮打在曾經生活過的靜謐小屋上，空間像被砸碎的玻璃那樣出現裂紋，越開越大，如同虛無的肥皂泡，最終嘩啦一聲變成千萬塊碎片。

太陽仍未出現，硫磺的氣味取代了蘋果花香，冥河上的屍體上迸裂出青紫色花朵，瞪著玻璃球般眼珠的小鬼們喋喋不休的囈語著。

「哥哥是…那么堅強的人，他不會受到蠱惑變成惡魔的…我的哥哥不會做出這種事，他…他是絕對不會傷害葉修的…」

淚水大顆大顆掉落下來，自從哥哥離開後，就算是葉修下落不明的日子里她都沒有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