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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後還是不了被拎著耳朵教訓一頓。

擁有了巨龍形態，葉秋返卵期也跟其他人一樣會變成小小的，這個時候吳雪峰總能在自己被窩里挖出一只紅色的小龍，扒在他手臂上怎么都不肯下來，搖著尾巴賣萌，最後只能妥協地揣在懷里帶走。

那是嘉世最好的光景，他們有太陽一樣耀眼的小隊長，和守護在他身後的可靠副隊，那時的他們無所不能。

所有人都以為會這樣理所當然的持續下去，吳雪峰自己也這么認為，他說我會看著你的，直到哪天你不需要了為止。

葉秋正在吃水煮魚片，聞言咬著筷子呵呵笑起來，那雪峰你就一輩子別想娶老婆了~

所以當吳雪峰撲上去給他擋住漫天箭雨時心里在想，糟糕，要失約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尖銳的疼痛與黑暗。

吳雪峰模糊地聽見有人在喊他，破音的哭腔刀子一樣砍在心底，他想說小隊長別哭，卻怎么都睜不開眼皮，有什么東西嘩啦啦地從身體里流出去，冰冷夢魘一樣纏繞著他。

他感覺到了顫抖的指尖，抖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碎掉，雨點般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臉頰上，冰涼柔軟的東西貼住了嘴唇，甘甜的氣息混合著咸澀流淌進來，那些破碎的情緒碎片席卷來巨大的悲傷和無助，讓他心疼的想要摸一摸，說一句小隊長別難過。

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聽著那拼命壓抑的哽咽，從顫抖著的嘴唇上傳到深處。

這就像是個長而深的夢境，一切都朦朧恍惚，如同一場奇怪的黑白默片，帶著躁動的雪花點，想要抓住又從指縫里滑走。

吳雪峰醒來時看到了熟悉的吊燈和天花板，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一群大象踩過去，仿佛連骨頭都散了架。

吳雪峰瞄見了床邊亂糟糟的發心，他的小隊長緊緊握著他的手，微蹙起眉心蒼白的像一片紙。

「...葉秋？」

他嘗試著呼喚了一聲，嗓子啞的嚇了自己一跳。

葉秋睡得很淺，幾乎是立刻就驚醒了，他愣了幾秒鍾忽然死死咬住嘴唇，仿佛不這樣做眼淚就會掉下來。

「...雪峰...」

吳雪峰卻是笑了笑，他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讓葉秋手忙腳亂地扶著，小心翼翼在身後塞了個枕頭。

他們都沒有說話，葉秋低著頭一聲不吭，吳雪峰暗地里嘆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他亂糟糟的發心。

「抱歉。」

「是我大意了沒有發現敵情！全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

葉秋像是觸電一樣跳起來，椅子發出一聲巨響翻倒在地，他愣愣地看著吳雪峰。

「雪峰你為什么道歉，你為什么都不罵我...」

吳雪峰伸出手輕輕拉住他。

「怎么會都是你的錯，沒有偵查好也有我的責任啊。」

他讓葉秋在床邊坐下，握著他美無暇的手指，半晌才又繼續說。

「你很了不起，你也很努力，但是往後還要更加努力才行。」

吳雪峰微笑著，把那玻璃一樣的指尖攏在掌心里。

「原諒我不能再幫你了，我的小隊長。」

「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醒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破碎的身體已經沒辦法留在兵團里了。

掌心里的指尖猛地抽回去，葉秋後退了幾步像是從來不認識那樣看著吳雪峰，他搖著頭，用力地搖著頭，哭腔克制不住地流淌出來。

「...你又在鬧我了雪峰，別鬧我...」

吳雪峰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