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並不後悔獲得這份名號跟武器,所以我不會跟他道歉。」
脾氣暴躁的凶兵難得沒有反抗,安安靜靜的,似乎正在傾聽。
孫翔確實不喜歡葉修,他憑什么可以做隊長,憑什么被稱作斗神,憑什么
那么的明亮。
就算在人群之中,就算穿著皺巴巴的舊衣服,懶洋洋地縮在角落里抽煙,依然不會被遮蓋。
眼球就像是無葯可救的飛蛾,向著光亮飛去。
而他知道葉修是被迫斷角,已經是嘉世解散後的事了,年輕龍族站在門外聽到這個消息,然後選擇轉身離開。
他想到那個漫不經心的男人被活生生地折斷龍角、剝下武器,那是比刮鱗抽筋還要深刻的痛苦,直入靈魂。
那一刻他仿佛嗅到了血液腥甜的氣息,微弱的呻吟像只小惡魔,拿著銼刀刮擦耳膜,它們在頭頂盤旋,灑下一把曼陀羅種子,讓微妙的情緒劇毒般扎根在身體里。
他不清楚這是凶兵最後的記憶,還是自己本身的思想,但是他被影響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血腥味和瀕死的呻吟組成的夢魘每晚都踩踏著他的皮膚,綳緊,戳上一根尖銳的細針,不至於流血,但疼痛卻異樣清晰。
當他再一次見到葉修,那個蒼白的男人正站在窗口,夜幕吞噬了黃昏最後的色,月亮尚未完全升起,男人就像此時依然閃爍的北斗星
那么的明亮。
而他依然不喜歡葉修。
以前不喜歡,現在不喜歡,將來也不會喜歡。
凶兵發出一聲淺淺的低吟,如同夜鶯飲足露水後的第一聲鳴叫,這歌聲曾經俘獲了一位皇帝,甚至為此流下尊貴的眼淚。
年輕的紅龍傾聽著,任由北地初春寒霜般冰冷的月光打在身上。
葉修是被江波濤叫醒的,頗他一番功夫。
男人迷糊了好一陣才清醒,孫翔獵到一只駝鹿,年輕龍族單手拖著獵物顯得毫不力。
「不能這樣啊,守夜為啥不帶我。」
葉修很不滿意,這是在欺負老人家么。
「葉神你還是多休息吧,出了事我可對付不了你家蘇沐橙。」
江波濤說,葉修不在嘉世的日子里,這個平時溫柔的銀龍姑娘簡直暴力的像換了個人。
孫翔從昨晚開始就很安靜,葉修啃著鹿腿,不確定這是想通了,還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好了,時間不多,如果不能在日落前結束掉這個任務,就得申請延期了,這可不是好事。」
江波濤看看手表,惡魔們也需要休息,不出意外下午就能追上它們。
葉修這邊也剛剛結束通訊。
「小周那邊已經搞定了,我讓他們過來匯合,說不定會讓我們找到一條未登記的裂隙。」
北地一直有裂隙出現的傳聞,但這里地域太過廣袤惡劣,拉網式搜索顯然不切實際,再加上了無人煙,聯盟也是有心無力。
「可以找老馮敲一筆軍了。」
葉修呵呵一笑。
「小江咱們五五開?」
「...葉神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輪回還不至於為了那點經讓馮主席吃葯。
孫翔正在撲滅篝火,換做平時早就忍不住跟葉修嗆起來。
江波濤看著他心里直打鼓。
「...葉修前輩你不想點辦法么,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