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桐的情緒好像還沒有得到完全的發泄，轉身拎起一盆花抬起來用力的砸了在了地上，碎片蹦上來將馳桐的手臂劃出一道口子。

他像是沒了知覺，又抓起一盆。

馳桐的五官都全都擠在了一起，看起來猙獰的很，不是單純的發火，是情緒失去了控制。

蘇幕腦海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母親握著剪刀一下下的劃著自己的胳膊，那時候她的表情與馳桐的表情太像了，讓蘇幕腦袋一陣暈眩。

他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顧不上那么多，沖上去抓住馳桐的手腕，「別砸了，你要是生我的氣你就罵我，實在不行就跟我打一架，摔東西有用嗎？」

「你憑什么管我！」馳桐發著抖重復著這句話，他用力掙扎著，力氣跟早上比起來大了許多，蘇幕幾乎用盡了全力才控制住他。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罷了，你為什么總是要拿這件事來罵我？」馳桐的力氣越來越小，但始終跟蘇幕較著勁，不用完最後一絲力氣不肯罷休。

「我沒有罵你，就是擔心你。」蘇幕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不知道現在是要安慰他還是要怎么樣。上次他跟馳桐提蘇晨的時候，馳桐也失控過，不過那次比較輕，只扔了一根玉米。

後來是怎么好的？

蘇幕仔細回憶著。那一次他什么都沒做，馳桐自己呆著呆著就平靜了。

可是這一次，蘇幕心里在意的很，也害怕的很，這其中的害怕大部分來源於兒時母親給他的痛苦回憶。他害怕，怕馳桐也得了那種可怕的病。

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馳桐攥著拳頭低著頭，在心里與那股情緒做著斗爭，他的身體還在不停地發著抖，就像一個剛從冰窟窿里撈出來的人一般，就連嘴唇都在不停地發著抖。

蘇幕知道他不是因為冷才發抖，但還是忍不住過去把人抱住，用力的搓了搓他的胳膊，他能感覺到懷里的人身體是溫的，因為這份溫度，他也安心了不少，「以後我真的再也不說你了，再說你你就抽我，要不現在就抽我？」

馳桐沉默了一會，心情平復了很多，呼吸也穩定下來，他用腦門撞了蘇幕一下，啞著嗓子說：「松開我。」

蘇幕怕他繼續發瘋，不敢貿然松開他，「抱會。」

「抱個屁。」

蘇幕低頭看他，嘖了一聲，「不好吧？」

馳桐瞪了他一眼，「滾。」

「怎么了這是？」馳桐的爸爸剛才在樓下聽到聲音趕緊跑了上來，一推門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差點滑倒，「吵架了？」

蘇幕趕緊松開馳桐，緊張的解釋，「沒有，我倆鬧著玩呢……」

馳爸爸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嘆了口氣，知道怎么回事了。他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背，「別慪氣了，樓下調料用完了，你去調一桶，今天人不夠用。」

馳桐吸了吸鼻子，抬手看了看胳膊上凝固了的血，點點頭，「恩。」

蘇幕想跟著過去，被馳爸爸拉了一把。

馳爸爸對蘇幕搖了搖頭，輕聲說：「你等會再下去。」

蘇幕的直覺告訴他，馳爸爸特意留他下來怕是要說點什么，總不能是讓他留下來打掃陽台吧。

等人走了，馳爸爸才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來，蹲了上去，隨後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盒煙，遞了一根給蘇幕。

蘇幕擺擺手，馳爸爸沒回來，笑著說：「別裝了，昨個我都看到你在門口抽煙了。」

蘇幕尷尬的撓了撓頭，把煙接過來，斟酌了半天，覺得有必要問一句，「馳桐這是……怎么回事？」

「他打小就這樣。」馳爸爸被陽光照得眯起了眼睛，「一句話說不對付，他能把家給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