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只記得他與仁帝交情深厚,竹馬竹馬,卻忘了,從十二歲到二十八歲這十六年間,他所輔佐的,都是那個一統了戰國的鐵腕君主華始帝秦正。
傅瑾被那似笑非笑的一眼驚到,這才想起來,在他看來尋常的考古,對於眼前這人來說,就是讓他連死後都不得安寧。
古人重身後之事,掘墓挖墳一向只有恨極了才會如此。便是觀歷朝歷代更替,也鮮少有動前朝皇陵的,如今……
想到那些八卦貼里還提到了華帝陵的事,傅瑾覺得,自己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里,真的得感謝祖師爺的保佑了。等等,若算起來,玄門的祖師爺,好像就是自己面前這位吧……
傅瑾端坐在沙發上,襯衫上每一個扣子都被扣好,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那張清俊的臉上,仿佛整個人都散發著微光。
時不著痕跡地回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傅瑾在緊張,可是,為什么呢?因為逍侯,還是因為……
將平板放在一邊,時貼著仙子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便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傅瑾的面前。沙發上只余下一支清笛,仙子從沙發上躍了下來,在傅瑾的腳邊趴下,就好像,這個房間里從來沒有第二個人一樣。
傅瑾揉著仙子蹭著他腳踝的腦袋,唇邊帶起一抹苦笑。
不過半分鍾,他的手機響起。看了來電姓名,並未接起電話,只是穿過院子,走到門口,打開了宅院的正門。
站在外面的是一個身著馬褂的老人,該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不過神矍鑠、虎背熊腰,顯然是身體棒的不得了。
「瑕之,匆忙叫你三叔過來,有什么事嗎?」
老人被傅瑾引導著在院中陰涼處坐下,向來懶散的傅瑾也拿出了嚴肅端正的姿態,從櫃子中取出一套茶具,便准備為老人沏茶。
「行了,在外面就不用來這套了。」
作為從小看著傅瑾長大的人,傅書霖如何不知道傅瑾的性子。讓他將這套仿汝窯的禪定杯撤了下去,隨便換了玻璃杯來,泡了兩杯綠茶。
「你小子,說吧,什么事那么不好開口?」
見傅瑾不回答他先前的問題,甚至連最嫌麻煩的茶具都擺出來了,傅書霖自然看出了他的猶豫。
「三叔,逍侯墓的事,您已經知道了吧。」
那尊大神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可是……這么大的責任,他真的背不起啊。
昨夜斟酌再三,他還是聯系了自家三叔。不找周連召是怕一旦和國家接觸了就沒有回旋的余地,若是自家人,便是逍侯不滿,他們也能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
可是沒有想到,逍侯竟先他一步看出了問題,人家這樣表態了,他也不好罔顧他的意願。
傅書霖點點頭,繼而又嘆了一口氣。
「若論祖宗關系,逍侯也算的上是我們玄門的祖師爺,如今為了一點私心動了他的陵墓……門內雖已舉行了法事告罪,但你近日還是勿要忘了向他賠罪。」
玄門中人,反而更敬畏逝者。只是如今態勢如此,國家考古更多的也是出於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