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5(1 / 2)

北游 君容與 1245 字 2021-02-18

不是武成文不就的莽夫。即便到不了出口成章,提筆詩萬首的文豪境界,「積石如玉,列松如翠」或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這樣的古語總能零零碎碎列出個數十句來。

只是,她總是覺得那樣被反復吟誦的文字依舊形容不出先生風華的萬一,愈是珍重,便愈覺言語輕微。於是到最後,竟只能用「真是好看」這樣質朴到極點的話語來感嘆。

所以,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動並非全然因為愛情。那或許,只是身為凡人,對超乎想象的美好所自然而然地心折。就像她見到荒漠里古城的遺跡為那樣輝煌燦爛的過去而驚艷,就像她屏息於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浩盪,她只是愛美而已。

「父王此次前來,是有什么要事嗎?」

這也是為什么她即便每次都為時所驚艷,卻每次都能在一息之間斂心神。

見女兒並未見「色」忘父,祁鈞那顆屢遭「重創」的心才終於緩和了幾分。

他斂去了這副貌似不怎么靠譜的傻爸爸模樣,正裝肅容,赫然又是那個在京師威嚇得上至皇室宗親,下至文武百官都不敢在他面前裝腔作勢的燕王殿下。

「京師那邊傳來消息,你皇祖父……大概不太好了。另外,太子已立。」

祁鈞的神色有些復雜。他與今上說不上父子情深,但感情也未至尋常天家那般冷漠。朝中不少人都以為個性飛揚跳脫喜歡打仗的三皇子燕親王不會有反心,因此即便討厭他的囂張跋扈,但在涉及儲位之爭的時候,對這位遠離大雍政治中心的皇子都放松了警惕,連他的好大哥,現在的太子殿下,都只緊盯著他那位野心勃勃卻裝出一副禮賢下士、和藹可親模樣的親二哥和滿肚子陰謀算計的四弟,將那句「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奉為圭臬。

可是他知道,他父皇也知道,他是一頭養不熟的猛虎,會因為不論實力還是經驗都比他強大比他豐富的虎王而暫時選擇蟄伏,卻不會任由那些在他看來不堪一擊的兄弟們給他套上枷鎖。

一旦他父皇駕崩或是失去對朝堂軍隊的掌控力,他就會選擇謀反篡位。這是他和他父皇都早已經有的默契。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他父皇也曾猶豫過太子的人選,而他也不介意在他父皇心意未定的時候遠走邊疆,暫時做一個似乎與權勢毫無瓜葛的武夫,連燕地的兵權不握在手里都無所謂反正他和他父皇都知道,對這個新建立的王朝來說,一塊虎符和與自己一道出生入死的統帥比起來,從來沒有朝中那些傻子想的重要。而所謂的正統,對於一個剛用武力奪取了天下的皇朝來說,又能有幾分分量呢?

只是現在,太子已立,卻不是他。那么,他那位表現得獨斷專橫,實際上也就是那么獨斷專橫並不曾對自己有過任何偏愛的父皇怕是就該對他下手了。

畢竟,他的父皇是那么的自信。自信於只要他活著一天,自己就不敢輕舉妄動;也自信於除了他,再沒有別人能夠壓制得住自己。

「父王。」

祁瑛眼中染上了幾分憂色。她是燕王諸子中唯一明確知道父親心思也知道父親與皇祖父默契的人。

她的同胞弟弟,燕王世子祁楠或許通讀經略,或許看出了父王的野心,卻直至今日還想著找一個「名正言順」的方式為父王奪取帝位,將自以為的眼線、暗間布滿京師,卻不知道,這一切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父親和皇祖父的眼皮子底下。而她的三弟祁柏,整日里眼中所見心上所想的,則只有祁楠頭上的燕王世子位,完全沒有注意到燕王府闔府上下,都想著給自家換個稱呼,改個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