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不平所掩蓋的美好。他甚至有了新的友人,有了讓他能夠微笑著回憶起過去的力量支撐。
然後他在一次興起的冒險中意外被卷入了時間之隙。
如果說在其它地方時間是一條奔流不息,永不復返的長河的話,那么在時間之隙里,時光長河就像是匯入了同一片湖水中一樣,混亂的交織在一起,有過去,有現在,也有未來。
他是到後來才知道,時間之隙本是連初始之神也無法踏足的領域。
可是那時的他對此一無所知,於是沉醉在奇跡般絢爛交織的時間里,被更高層面的生與死震撼得無以復加。
他甚至連自己的神力乃至生命迅速流逝都不曾察覺到,直到法則與初始之神一起,共同憑借著每一個誕生於此方世界的生靈都會與初始之神所有的因果線的力量將他帶離這個禁忌之地。
他當然不會因此怨恨上初始之神,因為在那時,這位高高在上的神仍然是他初見時那個無為無造,任萬物以自理的神明。他只是,鬼使神差地,瞞下了他從時間之隙里帶出了一些東西的事情。
這沒有什么的,那時他想。初始之神的眼中有著洞悉一切的清朗,他大抵早就知曉了一切,所以不問,那么自己便不言好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硬是纏上他的那點來源於上個世界毀滅之神的殘存力量,竟然激發了這方世界毀滅之神的誕生,以至於他真正視若神明的那位存在,眼底心底不再空無一物又包容萬物。
怎么能這樣呢?怎么會這樣呢?
他被這點毀滅之力糾纏卻不曾有過煩惱,因為到底是應該隨著本世界的誕生而消失的力量,哪怕它曾經再怎么的浩瀚恢弘,也抵不過如日中天的生生之力。
他甚至都沒有因為毀滅之神的誕生而煩惱過,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他在時間之隙里見過了這樣的反復,以至於對於自己最終走向的結局坦然又滿意。
他有幸生於這位初始之神所創造的世界,成為他的子民,總好過同那些各有執念的初始之神同在。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心不染塵的初始之神竟會為了他命定的天敵垂首低眸,將目光投注。
太明顯了,身懷毀滅之力,新生的毀滅之神上那點熠熠生輝的創造之力於他而言就有如明燈,更別提他身上的那點毀滅之力如同瘋癲的狂亂。
他注視了初始之神那么多年,早對的神情了如指掌。於是他再也不能在空冥界待下去,他無法忍受心目中的神模樣大變。
他加入了自由聯盟,並輕而易舉地奪取了最初創建者的權柄。這多容易啊,那個狂妄自大就如同他家鄉的那些「神仙」們一樣的傻瓜,自以為自己做了多么偉大的創舉,卻不過連那位的一瞥都換不來。
可是他也一樣。明明曾經是最早的那一批真神,幾次得以親自覲見初始之神的存在,然而他的消失,仍然沒有換來的半點關注。
如今……
辛乙看著時的模樣,明明是由親手創造的世界,可是與這大千世界最格格不入的卻依然是。
「我到底不能讓您變回原來的模樣。」
辛乙的領域早已因為試圖強行禁錮比他更強大的存在而搖搖欲墜,蘊含著神力與生機的鮮血從他唇角流下,滴落在地上,被貪婪又混沌的毀滅之力吞噬。
在見到時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嘗試到底只是做了無用功。可是,他到底還是不甘心。
因著初始之神的威壓而低伏的毀滅之力隨著辛乙的強行催動終於開始了微弱的震顫,它曾經試圖強行綁定辛乙,卻最終作繭自縛,不得不受辛乙的驅使。
「陛下,我仍希望,您不會因為他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辛乙的目標不是時,而是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