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極了!
怕什么,曾亦華四周環顧駁斥著,他怕是悶了,出門去洗狗。
可落地窗外的糖葫蘆探出了醒目的狗頭。
你們去了哪里,讓小衡接電話,瞟了眼咬過她的畜生,曾亦華拿起手機,別過了頭。
姜揚從後視鏡里觀察李衡,他說他在開車,稍會兒停好了,就給她回復。
他默默觀察的對象,正從睡夢中驚醒,因為他耳廓上的藍牙耳機乍然響起,下意識的,李衡抬手按下了接聽,有人聲嘶力竭的喊救命。
穩住心神,李衡下意識的追問,你是誰?
我是小唐,唐歡啊。
他被人打斷雙腿,被人綁架囚禁。
凄慘的聲音仿若死不瞑目的冤魂,伴著凄風冷雨,撞進他腦海他心里,盤旋成驅散不走的回響,產生了劇烈的共振。眼前一片昏暗,腦中一陣混沌,可耳畔痛苦的呻吟正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看不到的地方,有慘劇在發生。
可惜他是一個殘障的盲人,沒來由的,李衡感同身受般落下一滴眼淚,他顫抖著,想要回應,可心臟像是要爆裂,血液像在燃燒,他喘不過氣,仿佛呼吸都力竭到疲憊。
在窒息的邊緣,他聽到信號中斷的提示。
切割開膠布,唐歡用血淋林的指頭,小心翼翼緩緩撕開綁頭遮眼的膠布,他幾乎以為自己快拉扯出酸痛的眼珠。
他身處在一個倉庫,低頭他看到血肉模糊的雙腿和顯露出的白骨。拾起手機,他看到最近通話的記錄,一個接入,一個撥出,是相同的聯絡人。
愣神不過半秒,唐歡播打肖邦的電話,對方接聽時,他用嘶啞的聲音說,看短信。
太難受了,他快說不出話來了,擦拭干屏幕上的汗水與血水,唐歡給肖邦發短信。
等我,肖邦如是說,仿佛是不放心,他還回復了電話,沙啞著嗓子讓唐歡堅持住,他剛報了警,他正開車出來用唐歡的ipad找他的手機。
七分鍾分鍾後,唐歡聽到了倉庫外的喧嘩,似乎是來了救護車,低頭看剩余的電量,唐歡看向四周林立的貨架,他調大音量,切換鈴聲設置,以他為中心四周響起了清脆的火車進站聲。
他們會找到我。
唐歡從堅強瞬間變的脆弱,勉強支撐的身體終成強弩之末,手指松動,唐歡任憑手機滑落,疲憊勞累幾乎要戰勝了雙腿和咽喉的痛,但最終取勝的是抑制不住的疑問猜度
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讓人憎恨報復到這個地步!
誰是幕後主使,下此毒手!
無法深究,不能細想,一個可怕的念頭若尖刃扎進他的心窩,攪碎他血肉,若魔似鬼的用利爪鉗住了他的喉嚨!
唐歡,唐歡!
恍惚中,唐歡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剛抬起視線,卻被對方緊擁入懷中。
不過一秒,李崇松開了胳膊退讓到一邊,讓緊跟而至的急救人員聚攏,從頭至尾,除了找他時喊的名字,李崇一句話都沒有說,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他沉默,唐歡也無力和他交流。直到在救護車里,李崇舉著手機蹲在他身邊,唐歡用手指在屏幕上寫字,幫忙聯系肖邦,李崇才應了一聲好。
搶救工作爭分奪秒,不等肖邦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