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千衡在秦淮河畔款待許如雲,大擺宴席,七天七夜。
葉策和唐三從幽州趕到金陵時,宴席也接近尾聲。
他拉住一個小廝問:「段千衡呢?」
「剛才好像往柳閣去了。」
葉策心里一沉。
柳閣對外稱是客卿居住的地方,其實是段千衡秘密處置叛徒的監獄。
他要處置誰?
***
柳閣。
雲傾樓一邊咳血,一邊問:「是你買通慕容楣,讓他毒瞎葉策?」
許如雲面容冷淡:「一切都是段公子的意思。」
「段公子要組奪天造化陣。需要四名高階修士的靈骨。唐淮月、慕容楣、段千麟、加上你。原本人選是唐淮星,可惜你不爭氣。偏要保下江曦。誰?」
倏然,一道凌厲劍氣破空襲來!
許如雲提足閃避,破窗而逃。
唐淮星持劍緊追其上!
葉策走進屋內,來到雲傾樓面前。他的七弦琴已碎,身上血跡斑斑。腹部有一道難以愈合的刀傷。
葉策知道,這是段千衡的佩刀「奪情」所致。任何被奪情所傷的人,都活不過一個時辰。
雲傾樓視線逐漸模糊,甩了甩頭,讓意識清醒幾分,問:「你是江曦,對嗎?」
葉策不答。
雲傾樓低聲問:「我快死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江曦?」
見慣他意氣風發的張揚模樣,忽然這么低聲下氣,葉策心里也不是滋味起來,想不通他到底圖個啥,應了一聲,「是。」
雲傾樓嗓音喑啞,「看到我這幅模樣,你不必可憐我。」
葉策想,我如果可憐你,誰來可憐被四大世家禍害的人?誰來可憐江曦?
他的眼睛里不見悲傷,神色平靜地問:「江曦活該家破人亡么?你們午夜夢回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怎么賠償江曦的人生?」
雲傾樓喑啞地笑:「你要我們賠償你的人生,那么誰來賠償我的人生?」
葉策:「你含著金湯匙出生,順風順水,要什么賠償?」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過的是不是順風順水?」
這話題聊死了。葉策不知道怎么接,也沒興趣了解他的過往,出於人道關懷,問:「你有什么遺言嗎?」
「有。但不是對你說。」雲傾樓看向門外,唐三持劍,緩步而來。
葉策問:「許如雲呢?」
「逃了。」
雲傾樓咳嗽幾聲,強打起幾分神,「唐三,我有話對你說。葉策,你出去!」
葉策走到屋外看星星,替他們關上門。
雲傾樓體內的靈骨被段千衡抽走,靈氣源源不斷地外泄,僅剩一縷。靠著這一縷靈識,苟延殘喘至今,是因為還有一件事放不下。
唐三屈膝半蹲在他面前。
雲傾樓伸出手,用力地握上唐淮星的胳膊,「唐三!我佩服唐門高風亮節、朗月清輝!看在祖輩交好的份上,我把不成器的弟弟交給你。你讓他改姓唐也好,怎樣都隨便你,我這輩子沒求過人,只求將來風雲變幻,你能保他一命!」
唐淮星:「好。我答應你。我也會殺了段千衡給你報仇。謝你保全江曦的這份心。你的屍身,我會帶回雲山,交給你父親。」
「不必!」他嘲諷地笑了一聲,「這副殘軀,已經惡心我十八年了!還是燒掉吧!」
他說完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