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寫滿怨念的臉，一只手被纏上厚重的綳帶，笨拙地用單手給自己發信息的青峰，火神就狂笑不止。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不過，這種小傷很快就能好的。」

「到時候，再一起打籃球吧，火神。」

笑意凝固在臉上，火神將目光從手機的屏幕移到了自己的腳，怔怔地看著那個被石膏包裹的腳踝。人類柔軟的皮膚，流動的血液和堅硬的骨頭，被強制侵入數個鋼針。麻醉失效後，那里偶爾傳來的隱隱刺痛，好像隨時都在重播著醫生所說的話語。

會留疤的吧。

他心想，手指飛快地按了幾個鍵後，他關了機。

「好啊。」

而現在的他們，一個是警視廳的警官，一個是消防署的消防員，無論哪一個職業都稱得上是與死亡擦肩而過。背著厚重的裝備、被汗濡濕的掌心仍緊緊地握著沉重的槍械，他們讓自己的生命行走在針尖上。

一步不穩，就是萬劫不復。

不過，就算天使要帶他走，在黑夜中也很難找到他吧。

「你說的敘舊，就是打籃球？」時不時回頭注意一下五虎退和小老虎們有沒有走丟，火神莫名其妙地就被青峰帶到了球場。已經將袖子擼起，隨手將外套丟在內置的長凳上，青峰點頭。

「重溫一下高中時代的球場，就當敘舊了。「青峰已經開始做起了簡單的熱身運動。

「怎么，已經不敢和我oneonone了？」他挑釁地斜眼看火神。

「哈？等會兒輸了可別哭啊，青峰警官。」

被勾起打籃球的欲望，火神有些抱歉地沖抱著小老虎的五虎退眨了眨眼睛。

抱歉，可以等我一下嗎？他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五虎退乖巧地點了點頭，小老虎也配合地嗷嗷了兩聲，以示批准。

幾盞未滅的白熾路燈照亮了夜里的籃球場，反射著pu場地上一條條被球鞋磨花的白線。雖然球場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部分籃球框甚至搖搖欲墜，但火神就是沒由來喜歡這個地方，不論過去還是現在。讓他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各種不同角度灑下的光線，讓空曠的球場上兩名單挑的高大青年腳下接連投下無數個深淺不一的影子。兩人的速度很快，放自如的抄截、過球的動作，如同光影交織，令人眩目得移不開眼睛。

五虎退感覺自己眼睛快跟不上他們二人的動作，懷中的小老虎用爪子揉了揉眼睛。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時，青峰突然一個大跨步轉身，瞬間加速的動作似乎有一抹藍色的光閃過。一恍惚的功夫，青峰就以飛快的速度突破了火神的防守。眼看馬上就要被對方搶先一步得分，火神不甘示弱地轉身，縱身一跳

「啪」

成功在籃球進框前截下，待兩人都呈自由落體的狀態後，青峰走到氣喘吁吁的火神面前，狠狠地給他肩膀來了一拳。

「痛！蠢峰你在做什么！」無故挨了一拳的火神剛准備發飆，卻發現對方眼中滿是怒氣。

「你……」青峰欲言又止，隨後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有什么話快說！」

氣氛一時劍張跋扈，誰都不願意率先開口。

最後，青峰嘆了一口氣，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籃球，丟給火神。

「火神，你的腳……」青峰的視線落到了他的腳踝上，雖然看得不真切，但仍能通過燈光下看到幾條蜿蜒猙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