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南鳶懷里假寐的裴子清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盯著那個讓女人親口挽留的男寵。
雲鶩突然就笑了。
有意思。
原本他也沒抱多么大的成算,畢竟以往找到的那些,丟進萬丈魔淵之後就再也爬不上來。
但眼前這個……
說不定能呢。
「既然大人舍不得雲鶩,那雲鶩就留下來陪大人。」
清俊秀雅的青衣美男笑得分外迷人,沒有絲毫勉強的樣子,那一句舍不得被他念得繾綣曖昧,仿佛藏了多少不能為外人道的柔情蜜意。
裴子清有些黏人地往南鳶懷里鑽了鑽,動作跟小糖一樣萌噠噠,嘴角卻噙著一抹沒有溫度的笑看著那男人。
雲鶩也沖他笑,笑容隱含挑釁。
人啊,最怕沒有欲望。
有了欲望,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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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咱們城主轉性了,一夜之間遣散了所有男寵!」
「據說是修了什么邪功,從此以後都不能碰男色,嘖嘖,如果是真的,城主也太慘了,畢竟咱們城主之前都是夜夜笙歌,最厲害的時候聽說能夜馭九男!」
「唉?我怎么聽說城主是因為愛上了三百男寵的其中一個,為了他才遣散了所有男寵?那美男還不是以前最受寵的那位薛公子,而是一位姓雲的公子。」
「你們都不對!據我所知,是因為城主收養了一個孩子,那孩子不喜歡城主的這些男寵,城主為了他才遣散了所有男寵。」
「哈哈哈,你說的該不會是城主帶進府的那個小怪胎吧,怎么可能是因為他,你都不知道那小孩長得有多丑……」
對於女城主遣散後院三百美男的傳聞,坊間眾說紛紜。
但不管是哪種傳聞,眾人一致認為,女城主收養小怪胎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小怪胎遲早會失寵。
然而兩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
小怪胎不但好端端地待在城主府,還成為了城主的左膀右臂。
積雪城的百姓們如今見了這怪胎,都會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裴小公子。
雖然裴小公子的那張臉十分駭人,但百姓們無不渴望這張臉多出現幾次,因為裴小公子每年都會以城主的名義在積雪城濟貧,或是發放靈獸肉,或是發放御寒毛皮。
對於這樣一尊活財神,眾人又哪敢嫌棄?
然而,百姓只知城主如何看重這位裴小公子,卻不知這位裴小公子在府中是如何受寵的。
唯有貼身伺候的大丫鬟冬雪目睹了一切。
這位裴小公子享受著以往那些男寵都不曾有過的無上寵愛,城主對他偏愛到了極點!
冬雪合理懷疑,城主是把裴小公子當成了親生兒子在養。
女武修由於身體的原因,大多難以受孕。
不然,就憑城主以往跟男人歡好的次數,孩子都能攢一窩了。
或許是在閉關修煉中傷到了根本,無法再承歡,也無法再受孕,城主的性格才變得越來越孤僻?
至於為何找個丑的孩子收養——
大抵是想用這種辦法強行改正自己貪戀美色的老毛病?
冬雪自以為發現了什么能要人狗命的驚天大秘密,這幾年伺候著這對宛如母子倆的主子,每天都是步步驚心,如履薄冰。
怎一個慘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