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看到南鳶身上的痕跡,驚恐低呼,「天啊,王爺怎么把四小姐傷成這樣?」
春蒲則直接掩嘴低泣起來,心疼得不行,「小姐受苦了。」
水中的美人兒滿身淤青,尤其那腰肢兩側,掐痕就跟用什么東西烙上去的一樣,五指的輪廓清晰可見,比她這小手足足大了三倍,又青又紫,十分可怖。
在最顯然的五指掐痕旁側,還有不少偏移了位置的指印,顏色略淡一些。
除卻腰側,不少私密處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跡。
一眼看去,活像受了什么酷刑一般,駭人至極。
春蒲是一直跟在穆槿念的貼身丫鬟,主仆一條心,心疼是真心疼。
倒是這夏柳,乃尚書夫人臨時塞進來的陪嫁丫鬟,恐怕沒幾分真心。
作為尚書府的小姐,陪嫁丫鬟只有兩個,聽起來有些寒磣,但穆槿念她老爹本就對她沒報太大希望。他深知這個女兒的性子,預料到她十之八九會成為一枚廢棋。
不過,廢棋也有廢棋的用處。
這枚廢棋可以幫皇後試一試定北王的底線,畢竟以前安插進來的暗樁都是下人,這一次卻是明媒正娶的王妃。
南鳶覺得這穆老尚書不是個東西。
虎毒尚不食子,哪怕涼薄如她老子,平時也只是送她幾個冷眼,嫌她礙事,但該教的會教,盡到了一個父親該盡的義務。
這位穆老尚書為了巴結太子,連獸都不如。
「幫我添點兒熱水,水有些涼了。」南鳶淡淡道,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被兩個丫鬟伺候著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上了點兒膏葯,再用了一頓溫好的飯菜,南鳶徹底活了過來。
穆槿念長得不似她前兩個世界那么艷麗,卻也淡雅如蘭,算個小美人,等日後再長開些,大概會再添幾分顏色。
「王爺此時在何處?」南鳶問一旁的張媽。
張媽垂著眼,回復道:「軍中有事,王爺今日申時離開,還未回府。」
「他倒是生龍活虎。」南鳶意有所指。
張媽和李媽站如松、面如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一個高壯挺拔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聽說王妃在找本王?」聲音渾厚而沉冷。
男人頭戴玉冠,身穿玄色滾金邊束腰長袍,攜一身冷風,眉宇之間凝著一抹常年不化的戾氣,一雙鷹眼炯炯有神,煞氣外溢,觸之心驚膽寒,令人不敢直視。
張媽和李媽原本只是垂著眼皮,此時卻瞬間彎了脖子。
春蒲和夏柳則猛地低頭,身體不由自主地發顫。
傳聞定北王性嗜殺,喜在城牆掛人頭燈籠威懾敵人、好吃人肉喝人血,定北王的軍帳中還有一把骷髏頭制成的拐杖……
傳聞或許是真的。
因為這人一身戾氣,一臉凶相,駭人至極。
南鳶卻只是淡淡瞥他一眼,與他那雙煞氣外溢的鷹眼對了個正著,「王爺的精神頭不錯。」
蕭洛寒從鼻腔中發出一道輕嗤聲,「本王每日的精神頭都不錯,豈非你一介女流之輩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