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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撞南牆 世間懷花客 1322 字 2021-02-18

針打完已是下午六點多,天已經黑下來。裴遲宴坐在副駕上,呆呆地看向窗外掠過的夜景。

裴敬堂開著車,接了幾個電話。

「嗯,我走之前不是說推了嗎?他還有意向的話再約個我有空的時間見吧。」

哦,陳助理說裴敬堂今晚有個合同要簽。

聽情況像是推了。

裴敬堂掛掉電話,車打了一個彎,說:「我讓阿姨燉了瘦肉粥,回去我陪你吃一點,好么?」

他還有什么理由說不?裴敬堂已經對他盡夠了職責,還這么仁慈。

裴遲宴點點頭,鼻子一酸,又差點流出眼淚。

回到家,阿姨已經把燉的爛爛的瘦肉粥和魚湯都端出來放好,見他們回來,關心了裴遲宴幾句便走了。

裴敬堂坐在他旁邊,給他盛粥、剃魚肉。

裴遲宴小口小口地吃,不敢看裴敬堂。其實心里已經悔得不能更徹底,只想時光倒流回到一個多小時前,先給自己兩巴掌。

他覺得自己簡直賤到骨子里,對養父懷有那種心思不說,還渴望得到對方的回應。

想著想著,心就涼了。

裴敬堂把一碗湯里嫩的魚肉全給了他,等他喝完粥,又遞過來一小碗濃白魚湯,說:「喝了更暖些。」

裴遲宴仰頭一口干掉,迅速站起來轉身上樓。

因為臉上已經有淚了,不想讓裴敬堂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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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時走的匆忙,書包還扔在教室里,手機作業都在里面。他呆在房間沒事干,打開電視在一堆碟里挑了幾部電影看,沒看完一部就昏沉沉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做了一個夢,又是小時候的場景。魔窟披著孤兒院光鮮亮麗的外殼,悄悄構建隱蔽的煉獄。藏在鐵門後的走廊、兩側鋼鑄鐵封的房間、盡頭那個骯臟恐怖的地下室。

他又變回小七,眼睜睜看著一個個比自己矮的孩子被人推入地下室。走廊忽然變成一潭泥水,無數只小手從泥里伸出來,要把他揪下去。

「你怎么還在這?你為什么沒和我們一起去死」

小孩凄厲的叫聲幾乎要撕破耳膜,小七瘋狂地回跑,撞進一個人懷里,抬頭,竟是裴敬堂。

裴敬堂俯視他,笑得陰冷森然,一字一頓地問:「你怎么那么賤?」

小七跌倒在地,身後跳出的白衣魔鬼扯住他的肩膀往後拽

「裴遲宴?裴遲宴!你給我醒醒!」

這聲急切的呼喚突然闖進夢境,像一把巨斧劈開洪荒,天地分明了,夢與現實被拉開,裴遲宴的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緊接著就感受到臉上傳來一陣熱度,肩膀也被人晃著,把他晃醒了。

睜開眼,是裴敬堂。

裴敬堂見他醒了,松下一口氣,剛醒那一下被裴遲宴捕捉到的無比緊張的表情像霧一樣散去,只留下適當適時的擔憂。

裴遲宴身上全是冷汗,他摸了一把額頭,一手汗濕。

「你怎么在這?」他虛弱地問。

裴敬堂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復了正常,聲音沉穩地說:「聽你房間還放著電影,叫你也不應,我進來幫你關掉。」

「哦……」

「起來去洗個澡再睡。」裴敬堂說,手里拿著剛取出來的藍光碟,「睡前別看這些恐怖電影,容易做噩夢。」

裴遲宴笑了笑,說好。

裴敬堂走後,裴遲宴掀開被子跳下床去浴室,滿腦子都是剛才裴敬堂那幾個倉促之間的反應。

那是騙不了人的,且放在對一切把控得當的裴敬堂身上,顯得格外突兀跳躍,生硬得像演垮了的戲,綳不住地往外掉。

站在浴室門口頓住腳步,裴遲宴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擺在床邊的大提琴。

當時因為練琴需要,裴敬堂買這套房子時特意加了隔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