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病。也沒有什么好看醫生的,都到這一步了,很顯然,確實遺傳了那個男人的神病。
紀洵陽忽然抬手,敲了敲玻璃。
岱樾透過朦朧的玻璃,痴迷地盯著那截手腕,心又砰砰地跳起來,想咬,咬得流血了,再舔干凈。
「用沐浴露的時候,關水。」紀洵陽說。
想吃掉紀洵陽,骨頭都不吐。
這樣的想法很頻繁,可是他很清楚,不能讓這種想法發展泛濫,不能傷害紀洵陽。
岱樾猛地回過神來,有點慌張地使勁兒摩挲著自己的手臂,無意中摸到一塊凸起,是一處新疤,剛結了痂,他如獲至寶,扯著痂撕了下來,傷口又出了血,有點疼,但沒關系,這點疼是讓人清醒的疼。
如果傷害紀洵陽,紀洵陽會比這更疼。不能讓紀洵陽疼。
他徹底清醒過來,取下蓮蓬頭匆匆地沖了一下,關了水,擦干頭發和身體,拿衛生紙堵了傷口一會兒,不流血了就扔掉紙,穿上衣服,挺直腰桿,打開門,微笑著問:「紀總,這么晚了有事?」
紀洵陽說:「我剛上網看見那個寧箐箐,她出負|面|新|聞了。」
寧箐箐是紀洵陽敲下的一條線的形象代言人,本人的形象一向都是塑造成青春靚麗活潑的,前幾天剛拍完新廣告,正准備全國地鐵站、高鐵站、飛機場投放,各項用都打點好了,如果這時候出來負|面|新|聞,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立刻打給她經紀人問一問。」紀洵陽說完,又擺了擺手,「不要你問,讓市場部那個小昭去問,不代表公司,站小昭私人立場,她和寧箐箐是中學同學,代言也是她推薦的,說公司還不知道新聞,問寧箐箐經紀人,這事究竟怎么回事,能不能反轉,什么時候反轉。」
岱樾點點頭,立刻去一旁給小昭打電話。
打完電話,他回頭看見紀洵陽從浴室出來,手里拿著吹風機,扶了扶眼鏡,說:「吹頭發。」
岱樾笑了笑:「我自己吹。紀總,你快去休息吧,如果有消息,我再和您匯報。」
「我還不能睡,你先把上次那個聖誕網站活動策劃案調出來再看一遍,你看,我正好給你吹頭發。」
你自己看啦!我自己吹頭發!
岱樾微笑著抓住吹風機:「您看,我自己吹。」
紀洵陽面無表情地松了手:「那我回去看。」
岱樾送他出去,關了門,靠在門上面,看了吹風機一會兒,著迷地用臉頰蹭了蹭紀洵陽剛剛用手抓過的地方。
身旁就是全身的衣帽鏡,岱樾稍稍地轉頭看過去,看見了一只想要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垂涎三尺的惡心模樣。
他靠著門板,緩緩地滑坐到地上,抱著膝蓋,盡力將自己縮成一小團。
不是沒有嘗試過離開,但是不能離開,一離開,就有其他的人補上,比如何田玉,他差一點氣死,看著紀洵陽居然和何田玉有說有笑,就特別生氣,氣得想殺了何田玉,想殺了紀洵陽,氣得他把自己的胳膊都抓爛了才勉強忍住了那股沖動。
越是這樣,越不能喜歡紀洵陽。
可是,又不敢走。
不走,也不敢喜歡。
紀洵陽的意思他明白,卻不能回應,他不能毀了紀洵陽。
可是,紀洵陽三十二了,想談對象很正常。早晚有這一天。再不情願也只能放手,或者,手把手給紀洵陽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