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三口正在這兒天倫之樂呢,突然大姐夫的聲音就插了進來:「紀總。」
我看向大姐夫。
「就真待家里帶孩子了?」大姐夫笑嘻嘻地隔著桌子問我,「都大半年了,還沒想好干什么?」
我說:「在幫忙做一個慈善組織,有興趣?」
「拉我捐錢啊?」大姐夫說,「行啊,做善事,你早說啊。」
岱樾二話不說,拿著手機起身過去說:「大姑爺,這是我們捐款的戶頭,臨時出來我也沒帶資料和名片,您看著這個捐吧。」
「……」大姐夫有點無語地看他,「有這么急嗎?你們這是不是沒人捐?」
「哦,這倒不是,」岱樾微笑著說,「大姑爺經常說醉話,醒了就忘了,所以打鐵趁熱,多一百萬,就有一百來個孩子能吃一年飽飯了。」
大姐夫:「……」
吃外賣的三哥轉身搭在二姐肩頭就狂笑。
二姐略微嫌棄他:「你先擦嘴洗手,我新衣服。」
三哥回頭,一邊扯濕巾擦手一邊說:「姐夫,捐,不捐不是人,當場捐,不然岱樾看不起你,拿錢甩他的臉。」
大姐夫:「……」
也許是出於微妙的心理,大伯這一次並沒有出聲呵斥我三哥,假裝沒聽到,笑眯眯地在給紀帥剝橘子。
我大姐咳嗽了一聲,岔開了話題:「等會兒吃了飯就直接回去嗎?明早上回鄉下祭祖是吧?那今晚都別玩太晚了啊。」
「是啊,姐夫你捐完就早點回去休息。」三哥說。
大姐不愉快地瞪他一眼。
「這么看我就不對了,我幫你們呢,姐夫不就想抽紀洵陽那臉嗎,這就是個機會,抽死他倆。」三哥一拍桌子,說,「姐夫,三百萬,給他一家三口全抽了,捐!都這份上了,要臉不要錢了!」
「紀小風你是喝多了吧?」大姐皺眉,「喝多了早點回去休息,胡說八道什么,一天到晚給家里丟人。」
「上回不是分了那么多錢嗎?怕什么?你們可不止分了三百萬,我還沒算上我不知道的呢。」三哥說著又吃了口外賣。
大姐又瞪他:「那你怎么不捐?你也分了吧?一天到晚,事不做事,家也不回,錢倒是也都有你的份。」
「所以我分得少啊。」三哥又吸了口外賣贈送的果汁,「我去,兌了多少水這是?哎,姐夫,你到底捐不捐?我飯都涼了。」
爺爺到底看不下去了:「小風!」
三哥看向他:「怎么了?」
「趕緊吃你的,飯都冷了。」爺爺說。
「冷了就不吃了唄,姐夫,捐錢啊。」
我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三哥向來喜歡看戲,但他是更喜歡「看」,而非自己演。偶爾幾次也是逗逗樂就立刻撤了,一般不會這么不依不饒的,這得是結仇了。
大過年,沒必要制造事端,我們也只是回來孝敬長輩,不是來搗亂的。
我就朝岱樾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