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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煙貓與酒 1246 字 2021-02-18

都是因為他任性一樣。他跟個小大人一樣在心里嘆氣:他是發現了,阿姨跟季成川是一伙的,永遠都在替那老東西說話,他在這個家里是別想有戰友了。

阿姨哄他:「然然,要不要給你爸爸打個電話?」

季然莫名其妙:「打電話干嘛?」

「關心一下爸爸呀,問問他什么時候回來,辛不辛苦,季先生接到你的電話一定很開心,跟他撒撒嬌……」

阿姨滿心希望這父子倆個關系能正常起來,鉚足了勁想讓季然當個孝順兒子,然而季然光想想她說的那個畫面,就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讓他跟季成川撒嬌,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那一天!他連飯都吃不下去了,扔了筷子落荒而逃:「我吃飽了!阿姨你慢慢吃!」

「哎!湯還沒喝呢!」阿姨嘆氣:「這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受阿姨那番話的影響,季然當天夜里做了個大噩夢。

他夢見了季成川。

說是夢也不像,那些內容太真實,像是久遠的記憶在腦海深處倒出水面,泛著濕淋淋的水汽和朦朧的時光,鋪在他眼前。

夢里的季成川跟現在沒什么區別,可能也有點區別,眼窩還沒現在這么深邃,眉弓也還不比現在這般鋒利,看著略略年輕一些。大約是夢境特有的柔軟質感,給他鍍上了一層別樣的色澤,明明還是那副王八樣,卻讓季成川看起來格外溫柔,眼神也寵溺至極。

他以上帝的視角俯瞰夢境,季成川倚在床頭,一手端著只小碗,另一只手正輕輕拍撫著懷里的小孩,似乎是要喂他吃葯。小孩抗拒葯的苦味,縮在被子里緊緊抱著季成川的腰,任憑季成川好賴話說了一籮筐,也賴賴唧唧不願意出來。

「怎么辦,然然不願意喝葯,爸爸就不能帶你去動物園看猴子了。」

鼓囊囊的被子靜了靜。從縫隙里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撲扇著睫毛偷看季成川。

季成川裝作沒發現季然的小動作,吹吹小碗里的葯水,嘆氣道:「然然不喝,爸爸只好去喂別的小朋友,帶別的小朋友去動物園看猴子,給別的小朋友買小河馬的布娃娃。」

季然一掀被子坐了起來,氣鼓鼓地瞪著季成川,似乎在想怎么反駁,結果沒堅持兩秒,又很沒骨氣地扎進季成川懷里,要哭不哭地哼唧:「爸爸不要帶別的小朋友去看猴子……」

「嗯,爸爸不帶。」季成川偷笑,把葯碗舉高,低頭親了親季然的發旋,問:「那然然喝不喝葯?」

季然做了半天的心理掙扎,在看猴子和喝苦葯水之間權衡半天,只得妥協。他含著兩包眼淚討價還價:「爸爸親親。」親親他就喝。

這種要求,季成川自然有求必應:「好……」

好你個頭啊!

季然猛地睜開眼,掙扎著清醒過來,不敢置信地大口喘氣。

盡管他極度不想承認,夢里那個嬌滴滴的慫包小孩也絕不可能是別人。午夜夢回,這認知就像一只凶殘的大手,緊緊掐住了他的後頸

太丟人了!

季然知道自己的幼年時期,與季成川有過一段父慈子孝,那些記憶被經年累月的失望所覆蓋,也被他下意識封箱、埋藏在了淺薄的記憶底層。他一年比一年抗拒回憶小時候與季成川相處的點滴,那些畫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一種酷刑,除了提醒他曾經有多丟人多可笑,讓他對自己公開處刑外,毫無任何價值。

然而夢境是最不講道理的,它才不管季然有什么少年維特的煩惱,說來就來,才不管你想不想夢到,也不會給你任何心理預期。

他在床上打了兩個羞愧混雜著丟人的滾兒,恨不得蒼蠅揮手,把這個可怕的夢全都揮散,可那深入骨髓的尷尬仍讓他無法坦然重新入睡。季然真想回到九年前,把小時候的自己狠狠揍一頓,別做出那些可笑的舉動,說出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