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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煙貓與酒 1249 字 2021-02-18

真要動真格的,一個二個都得被刮下一層皮,松松土說得輕松,想完完整整蓋回去也不是件容易事。

技師敲門進來,倆人沒再繼續話題,方廷對著投影摁了半天,最後點開趙本山小品錦集,就著大碴子味兒的東北話跟季成川扯閑磕:「你那祖宗還供奉著呢?」

季成川正被捧著頭刮眼皮,閉著眼罵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方廷嘎嘎樂。

季成川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我打了他一巴掌。」

不誇張,這消息比季成川被查了還讓方廷吃驚。

「喲喂……」他眨眨眼,「怎么下的手?沒疼死您?」

疼死?

季成川勾勾嘴唇。

五臟六腑都隨著那一耳刮子甩出體外了。

同五臟六腑一起出走的還有季然。

李鶴陽半個月在家門口撿了他兩次,險些笑出來,無奈已經超越了心疼,邊開門邊打趣:「你覺不覺得你像電視里那種嫁去惡婆婆家的小媳婦?我就是你娘家舅,見天兒看你哭天抹淚往家……」

轉身看見季然另半張臉上的巴掌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五官暫停在一個滑稽的表情,下一秒,他原地蹦了起來,大聲罵了句:「操!」

季然看他一眼,推開人自己慢騰騰進屋了。

不知道的人光看季然跟他爸使性子,大概覺得這小孩早就挨打挨皮實了。可李鶴陽知道,季然長這么大,沒挨過一次打。

誰能打他?

誰又舍得打他呢?

姥姥在的時候日子過得緊緊巴巴,每天愁眉苦臉,季然什么都不敢要,吃過的零嘴兒有一半都是李鶴陽分給他的,他性子又倔,臉皮薄,心里越想要嘴上越不說,有時候李鶴陽想給他點什么,都得連威脅帶誘哄。印象最深的是他大前年生日,家里買了個死貴的蛋糕,季然在飯桌上只嘗了一小塊,臨走時他媽要把剩下的蛋糕切一半給他拿回家,季然臉皮都紅透了,說什么都不要,最後讓他「帶回家給姥姥吃」,才難為情的接下。

第二天他拿了兩大瓶水果罐頭,糖水灌的,不開蓋子都能聞見滿鼻子糖味兒的那種,硬塞進李鶴陽書包里,說姥姥自己灌的,讓拿給叔叔阿姨吃。

第一次在學校門口見到季成川時,李鶴陽被他周身的氣派唬了一跳,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有司機的人,活的。季然牙尖嘴利的嘲諷,一轉身鼻頭就紅了,攥著開線的毛衣袖口悶頭往前沖。

李鶴陽以前從沒覺得有什么,那時起他開始對季然姥姥有意見明明外孫可以過更好的生活,你到底為什么非讓他這樣呢?

季然回季家以後,雖然不可思議的事一樁接一樁,很多時候連李鶴陽都焦頭爛額,但大方向上他還是替雞崽兒開心的,再怎么說也是親爹,願意把季然往天上寵,季然的前十五年已經夠擰巴了,青春期想放肆點兒就放肆吧。

這些想法在看見那個腫脹的巴掌印以後,通通沸了。

他連鞋都沒換,沖進房間里掰著季然的臉看,季然也不躲,木著臉看他。

「那個後媽打你?」他生氣地問。

季然把臉縮回去,「季成川。」他聲音啞啞的。

李鶴陽愣了,又「操」了一聲。

這句充滿不敢相信的「操」打開了季然的開關,他像在別的地盤被狠咬了一口的小狗,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窩,被自己人圍上來著急詢問,才明白自己終於可以喊疼了。

「季成川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