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羋笑笑等在教學樓外，靠著欄桿，長發在風中輕揚，月色中白衣白裙看著更添了清霜冷艷，郝寧羽當場就看傻了。羋笑笑捂嘴輕笑，「真是個呆子，都不來扶扶人家嗎？」

郝寧羽心臟激烈地跳動，整個人沉靜在女神嬌美的笑容中無法自拔，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香味聞起來有些熟悉，頭腦變得暈暈乎乎，如同踩在棉花上，變得頭重腳輕。等郝寧羽反應過來時，竟然扶著女神走在學校有名的情人湖旁邊，湖邊種著垂柳，無月的夜色下，湖面黑的和墨汁一樣，小路上只有零星的幾盞地燈照明，不時能夠看到樹叢間、湖岸的石頭旁有人影依偎，郝寧羽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還是頭一次來到這兒，還是和心中女神、本校校花在一起，那一刻心里面的感覺就是幸福。

「郝寧羽，你真好。」羋笑笑靠在郝寧羽身上呢喃，「室友晚上都出去了，我一個住害怕。」

郝寧羽傻乎乎地說：「可以去別的宿舍將就一晚，大家在一起就不害怕了。」

「……」羋笑笑嘴角抽抽，「可我不想去別的宿舍，她們和我的關系不好，你能夠送我去學校旁邊的酒店嗎，我到那邊睡一晚就好。」

郝寧羽心跳如擂鼓，要是現在還聽不出女神的弦外之音，他就可以成為單身俱樂部高級會員，注定吃一輩子狗糧。他面頰燒得慌，就這么被女神邀請著去開房怪不好意思的。

腦袋里暈暈乎乎的郝寧羽完全意識不到羋笑笑的不對勁，跟著她往小路盡頭去，草木更加密集、燈光越發昏暗，有腥臭的味道刺破迷離的香味鑽進了郝寧羽的鼻子里，讓他有一瞬間的清明，然後他發現女神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推了他一把，「回去，我們改日再約。」

不等郝寧羽反應過來，羋笑笑轉身飛快走進了黑暗，郝寧羽看著女神的背影悵然若失。周圍的環境不給他品味傷心的機會，夜風裹挾著水汽撲面而來，令人頭皮發麻的寒氣從背後涼起，身後仿佛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郝寧羽哆嗦了一下，趕緊走，越走越快，腳步越來越凌亂。

「噠噠噠……」

不緊不慢的聲音如影隨形，恐懼蔓延了全身，上下牙齒打架，郝寧羽想起第一次和女神取得聯系的晚上，也是相同的場景。這回，他大著膽子微微地扭頭往後看，倒抽了一口涼氣，和那天的長發鬼影不同，這是個渾身扭曲如面條的人型生物，腦袋不自然地耷拉在脖子上，細小的五官聚攏在臉上，嘴巴像是融化了一樣拖得老長老長，最末端有細密的牙齒做著咀嚼的動作。

郝寧羽發誓，這是自己見過最最惡心的生物。

怪物在身後追，郝寧羽在前面跑，一口氣跑回了宿舍，宿舍里空無一人，也對，他們好像去網吧包夜了。郝寧羽哆嗦著把自己藏進廁所里，在角落里蹲了下來，聽著外面砸門的聲音，害怕無助的郝寧羽積極自救，打電話給林梧，「學長，你再不來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急急忙忙趕來的林梧說：「你要是不從水里面出來，我明天是見不到你了。」

「高人！」默念龍神保佑的郝寧羽睜開眼，看到林梧從頭而降，激動的無異於餓了十天半月的人見到了豬蹄膀，情不自禁地就站了起來，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郝寧羽低頭，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水里面，「我、我這是……」

「別我了，你被幻境影響，之前看到的都是假的，快出來，我帶你離開。」

林梧一手握著工兵鏟，一手抓著一沓符紙，他自己畫的，有了白紙打稿的基礎，畫在黃表紙上後每一張都非常成功。白凈的臉上混雜著緊張和期待的情緒，林梧很想知道自己做的符紙有沒有效果啊。之前他一進入學校就感覺不對，總覺得空氣在此地凝滯不動，明明夜風徐徐，卻攪動不起分毫漣漪，死氣沉沉的。往男生宿舍去的腳步果斷跟著感覺來到了情人湖，果然，他進入湖邊小路不久就踏入了幻境。

也許是身為萬象樓主人的特殊性，亦或者是中過一次幻境他產生疫，總之他在幻境里待了不超過十分鍾就出來了，當然還要感謝小可愛，總是在他迷茫的時候叫上兩聲，讓他時刻走在正確的方向上。

從幻境一出來，林梧就看到郝寧羽跪在水里面念念有詞，一只青蛙蹲在他的腦袋上呱呱，唔，畫面還挺喜感的。

經林梧喊醒，郝寧羽狼狽地從水里面跑了出來，果斷縮到了林梧的身後，抓著他背包上的帶子，「高人，我們現在怎么辦？我還是處男，不想死。」

猶如驚弓之鳥的郝寧羽感受到一抹視線，他抬頭看過去，高人的肩膀上站著一只絨毛蓬松的小黃雞，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