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悠悠地飛了過來。

周圍抽氣聲不斷，畢竟是現代社會，接受了科學世界觀的多年熏陶，很多人來萬象樓燒香不過圖個心安，被親人托夢，將信將疑罷了。

但符紙沒有任何外力地飄在空中，這怎么解釋？

隱隱的，家屬們更加堅信林梧。

林梧接住了通陰符，「這是？」昨兒個法事從頭到尾趙鳳鳴就用了一張通陰符，畫了一沓的林梧是有些尷尬的，尷尬之余還非常挫敗，總覺得自己沒有啥用武之地。

「啾啾。」通陰符上寫名字，燒掉可以告知往生的鬼魂。

到了下面不可能這么快就走完程序去投胎，安排去投胎是個繁瑣而冗長的過程，而且自殺是罪，還要地府進行審判、施以刑罰，那時間就更加漫長了。

林梧有些明悟，他畫的通陰符那么多並不是一堆廢紙，一飲一啄，不過如此。還有哈，龍爺之前不是沒有反應，而是把通陰符弄過來的時間太長，他瞄了瞄向上的青煙，竟然看出了幾分的懊惱的情緒在內，估計龍爺對自己現在的實力非常不滿。

咳咳，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林梧對眾人說了一聲抱歉，「大家稍等，我馬上來，我有辦法讓大家將思念告知往生的親人。」

他篤定的摸樣，天生帶笑的可親，令人心生安定，沒有人出言反對。

「等等。」

林梧看向說話的李秀聯，李秀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有些瑟縮，她用力地握了握拳頭，問道：「可以給孩子送東西嗎？」女人承受地太多，現在是只要一丁點兒的希望就可以照亮灰敗的生命。

「可以，我給大家拿個火盆過來，要是有紙錢的，也燒些吧。」林梧認真地說：「有錢好辦事。」他不是開玩笑，有錢好辦事到哪里都一樣。

…………

林梧拿出了很多筆，但在場的人很多，沒有筆的只能夠等著其他人寫完。千言萬語寫在通陰符上，訴說著思念、說著怨怪、念著離別，還有很多很多……寫完了，他們排隊給龍神上香，在龍神的注視下引燃了符紙，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符紙轉瞬間燃燒干凈，余下細細的紙灰沒有向下走，而是飛上了天，上空似有一陣風將這些細細的灰燼帶到了遠方。

大廳外，架起了火盆，圍著很多人。最前面，李秀聯蹲在火盆前看著火焰吞噬掉自己給兒子做的衣服、准備的雞蛋、還有買來的從老家買來的香燭紙錢，淚眼朦朧地說：「傻孩子，要不到錢就算了，回來找媽媽的啊，娘倆在一起，總能夠度過難關，你怎么就想不開呢。」

沒有人回答她，但她看著火焰笑了，仿佛火焰里有著兒子黑瘦的臉龐。

跳樓鬼的家屬幾乎都來了，家屬按照跳樓鬼的叮囑來這兒上香還願，龍神享受了香火，心情美極，當天夜里就入到林梧夢中，威嚴沉厚的男聲反復叮囑：「爾做的很好，日後定要努力，不得懈怠。」

在夢里龍神根本就不給林梧任何說話的機會，跟唐僧一樣，一句話、十幾個字念念叨叨了一夜，念得林梧第二天腦袋都炸了，頭疼欲裂。

醒來後翻身爬起來，急急忙忙跑進了書房給真正的龍爺上香，順便碎碎念，「龍爺誒，我肯定會努力的，別再入夢了，我想好好睡覺，拜托拜托。」

「哼。」

林梧，「……」真是傲嬌的龍。

抹了把臉，林梧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說：「睡不好會力交瘁，會增加猝死的概率，我要是死了，林家香火可就徹底斷了。」

這下換龍神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