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之前的山水畫一樣,數筆就在白紙上將徐靖給畫了出來。
徐靖對作畫深有研究,如何不知道要將一幅畫畫得生動傳神,倘若不是對畫里的物有愛,是怎么都畫不出□□來的。
但他手中拿著的那幅畫,便是他自己照銅鏡,都覺得沒有畫里這人清晰傳神。
關於這幅讓徐靖誤會更甚的畫,林遙沒有做任何解釋,他的確是在欺騙和利用徐靖。
他有他的工作職責,他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他所來的目的有二。
和元奕再次相愛,是他所有工於心計的理由。
在愛情里,他不否認自己的自私。
可他若不自私點,他的愛情就會沒了。
下午徐靖和林遙一塊出門,乘坐徐府的馬車,很快抵達東門的溪湖。
溪湖水流緩緩,湖岸邊楊柳隨河風輕輕飄揚舞動,吹綠細長的枝條,不斷飄飛出迷人眼眸的弧度。
徐靖同林遙並肩而站,一名貼身仆從離開去詢問乘船的事情。
站了一會,林遙舉步,沿著水岸邊慢慢往前走,面上神色可見舒展和喜歡。
徐靖幾乎寸步不離,林遙走到哪里他便到哪里,林遙在何處停,他亦站在何處。
「這番景色,若於心中所愛一起觀賞,想來會更為美妙。」林遙說這話時,腦海里想的是在靈音寺後山還在潛心靜修的元奕。
但徐靖不知道,他已斷定林遙對他有意,便覺林遙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在對他暗示。
青年黑發柔順細軟,徐靖手無聲抬起來,微風吹揚一縷發絲滑過徐靖指尖,帶來猶如過電般的酥麻。
手臂垂落下去,徐靖神色間沉然看不出任何異樣,他頷首表示同意林遙的看法。
他盯著林遙線條柔和流暢的側臉,眼里隱藏著深深的情意。
「是啊,和喜愛之人暢舟這湖上,當是人間一樂事。」
林遙若是能回頭看一看,興許可以看到徐靖話語落後,陡然凌冽起來的目光。
但他視線依舊看著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
仆從去了不久,很快就腳步匆匆的返回。
「……船家說昨日出了點意外,現在船還在檢修中,不能下湖。」仆從低垂著頭,一五一十地稟報道。
「出了意外?什么意外?」也太巧合了,之前徐靖不是沒有做過船,但都不至於全部船都不能用。
「這個他們也表示不知道原因,昨天都還尚好,只不知為何今天船就出了問題,聽他們的意思,像都是人為的。」而具體是何人所為,這個仆從就沒問到答案。
徐靖立刻轉眸看向一邊暫時未有言語的林遙,在他正准備開口說點什么時,林遙出聲,眉目春風柔和。
「即是船損壞,那就等修好在坐。我看湖邊沿途風景也算可以,走在這湖邊,吹著河風,感覺也挺舒適。」
「徐兄不介意的話,我們就這樣四處走走。」
坐不坐船其實都還其次,能和林遙呆在一起,便是周遭環境不好,於徐靖而言都根本沒什么關系。
「自然不介意。」徐靖笑容浮出面頰,一雙深諳眼瞳里,都是林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