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是長長的禮單,足見渠涼王的誠意。
少微念完之後,朝堂上逐漸響起的議論聲。有人在問這人好生奇怪,為何不言語,有人上下打量他,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又不太確定。而真正一眼就看穿的人,現下已是震驚得無以復加了,比如趙梓和裕國公等人。
至於沈初,他的想法就兩個字果然!
皇帝也察覺出了什么,伸手招了招道:「你……禮,你到近前來。」
昭肅依言上前。
皇帝的目光在他臉側的疤痕上停留片刻,已是認出了七八分,當初他親自點的將,又是凌老將軍和裕國公力薦的人,哪有不識之理。
然而不等他開口詢問,少微便將話頭接了過去:「父皇,他咽喉受傷,不能說話。但兒臣可以擔保,他的身份絕無問題,他確是渠涼元夕郡主親子,只是其中曲折,待兒臣容後向您稟報。」
事關兩國邦交,皇帝想了想,點頭對昭肅道:「渠涼王之意朕已知曉,淳於世子是貴客,這一路車馬勞頓,就先在宮中歇下吧。」
這便是認可了他的身份。
昭肅頷首,無視周圍那些猜度揣測的視線,行禮退下。殿外有小太監領路,他跟在後頭,帶上幾名渠涼仆從尋住處去了。
下朝後,少微應召來到長慶殿,恰好是皇帝服葯的時辰,少微順手接下侍婢端來的葯碗,親自來喂。
皇帝笑看他:「從前你這般殷勤,定是有事要求朕。」
少微一勺一勺地喂著,語氣輕松:「可不是又有事求父皇么?」
皇帝艱難咽下苦澀葯汁,手指點了點他,沒說出話來。恁是九五之尊,這纏身的病、良葯的苦也是避不開的。
喂完葯,少微拈了塊蜜餞給他父皇,不料皇帝剛含進口中就開始劇烈咳嗽,那一下下像是要把心肺咳出來。少微連忙上前拍撫,半晌才令他清了痰順了氣。只是那落了地的蜜餞上帶著血絲,少微看得分明,想來太醫沒有危言聳聽,父皇是真的已經病入膏肓了。
少微使了個眼色,侍婢立刻把地面拾干凈。
皇帝半閉著眼靠坐在榻上,道:「說吧,何事?」
少微細說了這一趟出巡的往來種種,最後道:「他是華蒼,也是淳於昭肅。身世不是他能選擇的,兒臣只看到,在他是華蒼時,他曾經為我長豐鞠躬盡瘁,如今他是淳於昭肅,便能做兩國之間的橋梁,咱們平心待他,有何不可呢?」
「他只是華蒼時,朕不疑慮他會叛你,他以淳於昭肅的身份為質,你又說他確與渠梁王室相關,你怎知他這三年經歷了什么?你怎知他還同從前一樣心無旁騖?」皇帝睜開眼,那雙目中透著光,端的是君王威儀。
「父皇,我信他……」
皇帝打斷他的話:「渠涼王就是想利用他原先的身份讓我們放下戒心,他料定我們不會為難華家後人。咳咳,讓他留下不是不可,但你絕不能再輕信於他。」
少微還想為昭肅辯駁幾句,但皇帝又開始氣喘咳嗽,顯然十分疲累不適,他只得作罷:「兒臣知道了,父皇不要煩憂,好好歇息吧。」
皇帝讓侍婢扶著躺下。
少微退出殿外:「兒臣告退。」
此時的東宮中,漫陶攔下沈初,叉腰伸手:「東西呢?」
沈初神情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