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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鄉多寶玉 英渡 1215 字 2021-02-18

寒暄片刻,才親自送他出府。

那蕭秀才尚未走,正在外面和一眾小廝斗法,雙手抱著沈府門前的石獅子,無論如何不松開。

他穿著半舊藍布衣,里面露出雪白的一截長襟,寬袍袖口卻已蹭黑,益發顯得文弱寒酸。

陳幾顧方一踏出大門,他便抖手軟腳地撲了上來,泣不成聲地求府台大人給他討個公道。沈硯在旁勸解無果,命家下人將他拉開。他死死攥著陳幾顧的官袍,修長骨節露出一段青白之色。

手還挺好看的。沈硯暗暗地想。

「學生冤深似海,家母為惡佞所害,求府台大人做主,受了學生的狀子吧!」蕭索瞳仁頗黑,眼角籠著一圈紅,看得沈硯心里一動。

陳幾顧頗不耐煩,迭聲催促身邊護從將他拉下去。

眼看文弱書生被彪形壯漢們團團圍上,沈硯護花之心泛濫,伸手攔道:「陳大人,此人在我府門前鬧事,沖撞先父英靈,著實可惡!這口氣本將軍可是忍不下的,請陳大人賣沈某個面子,將他交給我府上管家,非要他在先父靈前跪上七日,方能解我心頭之氣!」

陳幾顧沉吟片刻,笑道:「將軍既這么說了,下官沒有不從之理。只是這廝甚是倔強,若由將軍帶回去,恐沖撞將軍、褻瀆了沈老太爺英靈。倒不如下官將他帶回,處置起來更方便些。」

沈硯「哼」了一聲,冷笑道:「這廝甚是可惡!陳大人是斯文人,比不得沈某這等治軍的粗人。刺頭兒本將軍見多了,只怕還降服不了他?大人不必擔心,今日非讓這廝給先父守靈不可。」

蕭索聽著二人討論如何處置自己,別無他法,只得不住磕頭,凄凄切切道:「大人,學生當真有天大的冤情,並非故意沖撞大人。大人身為一方父母,豈能不聞不問?」

壯漢們的鐵手緊緊箍著他肩膀,陳幾顧瞥了一眼,臉上隱隱有些煩躁,無奈地拱手道:「既如此,下官便將他交給將軍罷。」

他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護從,接道:「只是,若勞動了將軍,下官心內必不能安。未他在老太爺靈前做出什么不規矩的事來,請將軍切莫婉拒下官的一片拳拳之心,將下官身邊的這兩個護從帶回府去,也好幫將軍看著他。」

沈硯笑說:「多謝陳大人考慮周全,我豈有婉拒之理?但勞動這兩位護從,沈某心下頗為不安。」又命令身後家童:「還不將這廝給本將軍捆了,扔在太爺靈前,叫他跪著不許動!」

陳幾顧道句客氣,看了看仍在以頭戧地、大喊冤枉的蕭秀才,鑽進青藍官轎,鳴鑼打鼓地去了。

家童吩咐人押下蕭秀才去,滿面堆笑地沖兩個護從拱拱手,道:「兩位大人快請進,一向當差辛苦。小人甚是仰慕二位的武功,此番可要好好向二位請教。」

沈硯心中贊了句機靈,自去內堂尋蕭索。

豈料他家實誠的小廝們,真將那腐儒捆了,此刻正按著他在靈前叩頭。蕭窮酸的額頭今日遭劫,方才在府門外已磕破了油皮兒,此刻更是血流如注。

沈硯偷笑兩聲,這廝屬水荔枝的,皮還挺嫩。

「好了,」他搖搖手,「都下去罷,我親自看著他。」

小廝們立刻作鳥獸散。

沈硯端杯茶,裝出一派深沉而富有智計的模樣,笑問:「那窮酸,你今晨說你叫蕭索,是也不是?」

蕭索方才在外面聽到他的一番狠話,又經過被逼磕頭,已將他當作恃強凌弱、倚勢霸道的紈絝,因而甚有骨氣地梗著脖子,沉默不言。

沈硯好笑,這廝,脖子也挺修長。

「來人。」他喚來老管家,「去,把他帶下去洗洗,換身干凈衣裳,再把他額上的傷包扎了,看著就煩!老頭子若是看見文人在我這兒受委屈,回頭非到本將軍夢里來鬧騰不可。」

老管家應聲「是」,帶著怒恨交加、眼中蹭蹭冒火的蕭秀才便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