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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鄉多寶玉 英渡 1216 字 2021-02-18

場打下手,無法在家陪他談講解悶。他出不得門,便自己歪在窗邊出神。

沈硯近日出入青樓格外頻繁,幾乎不曾把家搬進去。此事在私下傳揚開來,眾人都在背後議論他荒淫,尤其以朝中孤高自許、目下無塵的文官清流為最甚。

他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理會人前人後的風言風語,今日宿在這個樓里,明日睡在那個館里。阮桐夜夜陪在他身邊,進出起坐形影不離,眾人愈發有話可說。

這日他正如往常一般,散朝直奔萱花坊最南面的思遷樓去。身後的言浚卻趕上來拉住他,氣急敗壞地道:「文玉,你且慢走,我有幾句話說。!」

沈硯幾縷青絲從額邊垂下,斜斜牽著一側嘴角,神情玩世不恭中又莫名帶著三分落寞哀戚:「何事,言御史這是要向本將軍剖白心跡么?」說著輕輕笑起來。

言浚板起臉,將他拽到僻靜處,正色道:「你看看你自己這副形景,衣衫不整滿身胭脂酒氣,成個什么樣子!你忒也鬧得不像了,你知不知道這幾日有多少彈劾你的奏折?」

「怎么?」沈硯無所謂地笑笑,「這樣難道不好了?皇上不正喜歡我如此嗎?有你左都御史在,何愁壓不下幾封彈劾我的折子。」動作輕佻地拍了拍他肩膀。

言浚甩開他攀著自己袖子的手,冷笑道:「我可沒那么大本事,悠悠之口豈是我能堵得住的?還不是皇上將那些折子淹了,留中不發而已,你還真當平安無事了。雖說要做戲給皇上看,你也太過了,簡直是在給皇上臉子看!」

沈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歪歪斜斜向回走:「不必說了,大不了他將我殺了了事,那樣最好不過。」

他兩步歪倒在馬車里,沒喝酒卻醉得爛泥一半,口齒含混地指使十一駕車去思遷樓。阮桐等在車廂內,見他癱坐進來,忙將他拉到座位上,替他按揉太陽。

言浚望著那漸漸模糊成一點的馬車,嘆了口氣,轉身去了。

這里沈硯靠著車廂壁靜坐片刻,拉住阮桐那雙柔軟的手,順勢將人拉進懷里抱著,也不作聲,也不睜眼,只默默坐在車里顛簸,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桐是何等樣的人,自然看出他的不自在,卻也不敢亂說話,安靜地歪在他懷里,任他干燥溫暖的掌心貼著自己心口。

不過片刻,沈硯忽然一把推開了他,眼中驚疑惶惑一覽無余:「你……你不是他。」

「……我不是。」阮桐不慌不忙地爬起身,坐到了他對首。

「對不住。」沈硯歉然道,「我……對不住。」

阮桐笑笑不言。

一時到得思遷樓,沈硯丟給極盡諂媚之能事的鴇兒一塊銀子,徑自進了樓上的「雲山」雅室。這間屋是他常年包占的,里面的陳設還維持著他清早走時的情形,香冷金猊、被翻紅浪,一片旖旎景象。

鴇兒笑道:「靈官兒還未起床,請將軍稍待片刻,我這就催人去叫他來。」

「不必。」沈硯走到窗邊,隨口說:「叫他睡著罷,是本將軍來得不是時候,日日白天來,怨不得他沒起。你先下去罷,這里都不用人伺候。」

鴇兒應聲「是」,關門退了出去。

沈硯這才從懷中掏出那只西洋進貢的水晶鏡筒,貼著眼睛一瞧,對面院中的情形便悉數落入眼中,連那人眼光下微微抖動的睫毛,以及睫毛下兩片小小的陰影,都一清二楚。

沈三兒正在後巷中走著,手里拎著一只漆黑空食盒。一牆之隔的善姑將兩碗面換到自己的朱紅食盒里,由大門出來,又進了蕭索住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