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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鄉多寶玉 英渡 1226 字 2021-02-18

「啊,對!」沈硯忍著心內的燥火,一拍桌子,勉強裝出一副笑容。「這酒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東西,一杯療百病,兩杯解千毒,這三杯四杯下了肚,快活神仙也不如啊!喝個酒還要受限制,還不如不做這勞什子官兒!老大人算是熬出頭了,我們且受罪著呢!」

對面人拍手道:「妙啊,正是這話!老夫今日碰見將軍,才算是得遇一知己。可惜老夫已年逾花甲,實在是晚認識了將軍這許多年。幸而老夫已辭官致仕,否則還不知有多少規矩要守,成日拘束著,連酒都喝不痛快!你說這朝廷管天管地,管得了咱們吃喝拉撒么!即便管得了,他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啊!不瞞將軍說,皇帝這招兒實在不怎么樣,老夫正是因此辭的官。」

沈硯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在窗外,見那人進了一間門臉高大華貴的店鋪,檐下匾額上寫著「真武商行」四個字。

「唉,老大人就清閑了,我們可還得熬著。」他回目光說,「再說,誰像老大人呢,又能干、又運氣。聽說當年擴建南山冰庫,因差事辦得好,連先帝都曾下旨褒獎過大人。有這樣的功績在,廖輝、廖煌兩兄弟又爭氣,從不讓大人您操心,大人自然可以高枕無憂地賦閑了。我們又哪里有這樣的福氣呢!」

對面之人哈哈大笑起來,當真聲若洪鍾:「將軍謬贊,老夫可不敢當。況且將軍也過謙了,就說平北狄、征西戎這兩項功勞,就已經夠將軍吃一輩子了,只是將軍看不破,還是舍不得辭官啊!不過將軍這句話說得倒是中肯,當年擴建冰庫,我們的確是了不少勁兒,也算當得起將軍這句誇獎。」

蕭索又出來了,耷拉著腦袋,臉色似乎比進去時蒼白一些,看來毫無血色。

沈硯暗暗嘆了口氣,繼續和對面之人胡扯。此人姓廖名子亭,原是工部員外,也是羽林副將廖輝那位辭官賦閑的爹。

飲冰案里,工部為殺手埋屍的原因,如今很難再查。首先陳幾道必然不會吐露實情;其次年深月久,那些屍身雖因地基有石灰而保存完好,但後期遇水一沖,也灼得面目全非,況且即便能辨認出面目,仍舊很難追查到他們的身份;另外此案乃是陳年舊案,距今已有二十多年,線索幾乎無法追蹤。

沈硯曾設想過無數破案之法,終究胎死腹中,難以付諸行動。躊躇之際,忽然想起當日廖輝的話,他曾說他爹在工部任職許多年,印象最深的便是擴建冰庫這件工事。

此言頗有蹊蹺。

當初廖輝說是因為開山極難,因此他爹廖子亭難以忘懷,但卻說不甚通。皇家並非這一項開山的工事,況且後來他查閱舊檔,發現此冰庫是在天然山洞的基礎上擴建而成,縱然需要開山擴建,大約也沒有如此力以致一個任職工部幾十年的官員,賦閑後居然還對此念念不忘。

這里面必定有一件不為人知的隱情,所以廖子亭才對此事印象深刻。沈硯如今,便要從此人入手追查。

廖子亭酷愛飲酒,據說昔年曾因醉酒受過先帝申斥,但他固習難改,仍舊濫飲貪杯,幾次醉酒後與人大打出手,消息傳進宮內,差點丟掉官職。

沈硯今日起個大早,便是故意來飲中仙「巧遇」他的。此人白日縱酒,天天在酒樓高座,且因如今賦閑,再無絲毫顧及,成日喝得爛泥一般。

飲中仙的酒也算得上品,但終究不如將軍府私藏的陳年佳釀。沈硯另有一種西域酒,入口柔滑,甘醇如蜜,他又讓阮桐添了幾樣香草進去,更是甜香撲鼻,隔著老遠便能聞見。

沈硯帶著酒,清早在飲中仙小酌,果然不出片刻便將此人釣上了鉤。二人你來我往地客套幾句,另要了一間雅室對飲。

他也並非要在醉酒時套出他的話,畢竟將來此案公審時,還需他出面做個人證,醉酒說漏嘴這樣的事,是很難再來一次的。沈硯只為捏他的把柄,好叫他不得不依自己所說行事。

只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此時此地看見蕭索。他的獨寶素日連門都不大出,好好的怎會來逛這熱鬧繁華的青桐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