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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鄉多寶玉 英渡 1217 字 2021-02-18

了站,額角碎發隨風飄飛,回身嘆道:「唉,往事如昨,轉眼已經二十七年了,卻還在跟前似的。」

他倚在窗邊,眸中帶著一段過往,追憶道:「二十七年前,小王只有十六歲。這顆黑珍珠王,是皇兄也就是先帝親自從腰間摘下,交到我手里的。」

二十七年前,鮮衣怒馬的少年被送到長他十歲的皇兄身邊做伴讀。二人同起同坐、同飲同食,日夜相對,漸漸心意相通,乃至同床共枕。

太子宮中歲月悠長,一花一葉都凝聚了時光。

「他說,你時運不盛、多災多難,戴著這顆黑珍珠,必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我說,那你呢?他說,你若安樂,我便安樂。」

蕭索望著祁王臉上的溫柔與光,心內觸動,又是訝然又是感慨,不禁看向沈硯。後者也在看他,輕輕笑了一下,神情盡在煙水飛逝之間。

「小王不上二十歲便去了軍中,也曾征戰過西番。每到一處,皇兄必有三五密折問候,信中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那時我以為,一生就是如此過下去,皇兄與我自是永遠在一處了。他也是這樣與我承諾的。然而當我回來時,皇叔卻已駕崩,皇兄登基成了皇帝。」

「登基意味著立後,他要娶妻納妾,為皇家繁衍子嗣。而我,也要交出兵權,迎娶王妃,從此安分守己,做個閑散的王爺。太子宮里發生的一切,也僅止於太子宮。皇兄說,我命中有火,倔強熱烈而不肯屈服。南山的道士卻說,我命中帶水,柔韌而不絕,可摧枯拉朽,亦可安穩平緩。」

「依臣看,二者說的都對。」沈硯插話說,「王爺一身兼具水火之性,既豪俠熱烈,又水靜流深。水火交融、陰陽調和,才能平衡。」

祁王回頭一笑,道:「皇兄說生在皇家,天然便有許多不得已。他不會違背承諾,但也不能棄宗廟於不顧。他命我時時伴在他身邊,卻又賜予我一女,令我大婚。他說什么,我便聽著。王妃性情寬和,端庄大度,娶她是我之幸,卻是她之不幸。我欠她實多。」

蕭索心想,這大概便是你如此善待衛嵐的原因了,卻沒有直說。

祁王坐回堂前,接道:「皇兄的確沒有食言而肥,他不僅待我如初,連朝中大事一應都交由我處理。凡事必先問過我,方才允准。即便有不認同之處,也都遷就我的意思辦。那時朝臣紛紛依附於我,每日成千上萬件事,管也管不過來,只由著他們辦去。」

「只怕王爺雖然無心,底下人卻是有意。」蕭索說,「他們結黨營私,打的可是王爺的旗號。」

「不錯。」祁王點點頭,「權力與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我也再不是當年的我了。皇兄將天下交到了我的手里,那個我曾為他打過的天下。當初朝中閑言碎語不少,皇兄也要時時監察那些心懷不軌的朝臣,便命我暗中聯絡江湖高手,組建了快意堂。」

「快意堂竟是先皇下旨所建?」沈硯訝然。

祁王嘆了口氣,道:「當今皇上,也是知道的此事在皇兄的手札里提到過。快意堂漸漸成為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這是小王也沒有想到的。他們為各路人馬鏟除異己,的銀子被大家瓜分,誰也摘不出去。」

「後來事情鬧大,京郊的拋屍之所被發現。陳幾道便提議說在那里擴建冰室,將秘密永遠埋在地下。我向皇兄請了旨,皇兄自然無所不准,還封鎖了傳言,下令京中不許再傳南山屍洞的事。誰知,幾十年後,竟被你們挖了出來。可見沒有不泄露的秘密,只有時間早晚而已。」

沈硯想了想,說道:「大約皇上知道此事,才令我去查冰庫里的秘密。」

桓曄的心思不難猜,自然是要鏟除祁王的勢力。事實上,從一年半年前派沈硯去涿陽查陳幾顧開始,接二連三,越州案、舞弊案、飲冰案、紅燭案,他借題發揮、順勢而為,招招虛晃,暗地卻都指向祁王黨人。

祁王如何不知:「皇上對我早有忌憚,從我扶他登基那一日起,他便打著有朝一日要架空我的心思。也難怪,局勢如此,不是他架空我,便是我架空他。至於願不願意,倒不重要了。這些我都知道,但勢成騎虎,不得不勉力維持,不只為我,更是為了依附我的人。而皇帝,他也有他的無奈。沒了權力,他只有死路一條。」

蕭索適時問:「王爺可曾想過自立登基?」

沈硯嚇得一個激靈,瞪他一眼道:「蕭大人為官不久,不懂規矩,口無遮攔,王爺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