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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鄉多寶玉 英渡 1224 字 2021-02-18

是他因之前被下獄而不滿,故意挑唆的番邦。

此等誅心之論,沈硯縱有一萬張口,也是莫能辨駁。

刑部尚書張雲簡貌似中立,卻不陰不陽地笑著問他:「聽說將軍從獄中出來後,曾三番五次往番人住的地方跑?」

沈硯為了調查許凌和南安國的關系,的確走過幾次番人聚集之地,後來辦祁王案時,也沒少去鴻臚寺打轉。卻不想此刻,竟被有心人翻出來做文章。

旁人要挑你的錯,總能找出一二可質疑之處。他並非神仙,情緒上來也會動怒,心里煩躁也會沖動。

桓曄時常將「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掛在嘴邊,可連皇帝自己也做不到,又何況是他。

縱是再理智的人,面對突如其來之事,總有不周到的時候,遑論他這等桀驁不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不願妥協之人。

他是撲火的飛蛾,不會未卜先知。

皇上不堪其煩,終於還是選定樊長雲為主帥,卻也沒有處置沈硯,揮揮手令眾人散了。

蕭索雖然替他不忿,心里卻著實松了一口氣。沙場凶險,刀槍無眼,萬一他此去有個三長兩短……他簡直不敢想。

沈硯回到家便癱在床上,望著床帳久久不語。蕭索知道他一腔的忿懣、滿心的委屈,也不打擾他,只默默坐在他身邊,守著他、陪著他。

他們便如此,一個躺著,一個坐著。發呆到下午,入定的沈硯忽然問了一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蕭索一怔,隨即了然,與他十指相扣,溫聲道:「錯不錯,看你如何衡量,用什么標准衡量。世上焉有完人?縱然有,事事完美,時時理智,便也失了人情味兒了。」

「你就是你,因為你是這樣驕傲熱忱、坦盪率真、永遠不違初心,所以你才是沈硯。這樣的沈硯,他豈會不知如何討好別人呢?這樣的聰慧的沈硯,想要討好誰,又豈能做不到呢?

「沈硯不是不能,他是不屑於做罷了。這樣的沈硯,必是要得罪人的。眾口難調,這世上沒有誰,能夠讓所有人都喜歡。喜歡是特例,不喜歡才是常態啊。何況,你不是說過么?皇上他也不許你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

沈硯深深望著他,忽然覺得眼睛蟄得生疼。

「這樣的沈硯,不討好別人,就落得個如今眾矢之的的下場。」他嘆了一聲,摟過蕭索,動容道:「還好他有你。」

「這樣的沈硯,才是有血有肉有煙火氣的人,我才喜歡。」蕭索低低道。

沈硯揉著他略微硌手的背脊,驀地釋懷了。去不成戰場又如何,有卿如此,寧可耽溺至死了罷。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這一生已打過太多仗,功高震主,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選。只是,他要離開的願望,又落空了。

蕭索與他相擁而卧,初秋的風送進來,有早發的桂子清香,甜醉綺靡。

「明日歐陽旭娶妻,你隨我去吃酒。」蕭索沒有問他。

「好。」沈硯彎彎眉眼,「天助我也,可算把他打發走了。」

蕭索悶聲囁嚅:「我和他什么都沒有,你怎么這么小氣,還惦記著。」

那些書信,皆是他與歐陽旭偽造的。這話他雖未明說,但沈硯早已猜到了,或是他根本不曾相信過。這些,蕭索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