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8(1 / 2)

此鄉多寶玉 英渡 1213 字 2021-02-18

「你不怕人說閑話?」沈硯手指摩挲他臉頰,見他拼命搖頭,嘆道:「可是我怕。」

他不怕旁人說自己的閑話,卻怕極了蕭索被人戳脊梁骨。

「這樣罷。」沈硯提議,「你隨我進宮去,就和皇上說這破敵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之前你獻葯救了皇帝,他心里必定以為你通葯理,所以這理由倒還說得過去。既然是你想出來的主意,那你去辦,也理所應當了。這樣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和我出入。」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蕭索歡天喜地地拽著他向外走,「現在就去,快點兒。」

沈硯心里甜絲絲的,笑著跟他出去,親自駕車趕到金雀門,和他一道進宮面聖。

細論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並肩入宮。從前為著避嫌,蕭索都離他越遠越好,尤其是在人前。後來和好,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身邊不是隔著言浚便是還有謝逸等人同路。

即便是昨日,沈硯冒雨抱他入宮,卻也匆匆忙忙、偷偷摸摸,絲毫不敢停頓。

今日一同走在青天之下,望著寬闊的廣場、巍峨的宮禁,蕭索一時感慨萬千。他悄悄湊近沈硯,還未開口,先聽他低聲問:「那日你中狀元,從宮門出來,可也是這樣得意?」

蕭索一怔,想起那時,竟恍如隔世:「不是,那時……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中狀元自然是大喜,但當初他離開沈硯,正是最煎熬的時候,騎馬的難題又擺在眼前,加上對皇城的敬畏,心里其實是很憂懼的,根本高興不起來。

「那今天呢?」沈硯的聲音壓低時更加溫醇,像一壺褪去烈性的老酒,又似一盞沖過數遍的釅茶。

蕭索在簾子掀起的剎那,薄唇擦過他耳畔,道:「今天很歡喜。」

桓曄正與張雲簡在殿中議事,後者神情溫和,目光卻像梅雨季節的念珠藻,從蕭索進門起便粘在他身上,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之前逆書案告破,他將楊維舉推出去頂罪,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此刻沒事人一樣,仍舊做他的尚書兼侍郎。

沈硯眼風掃過,與他對視片刻,轉身見蕭索悄悄背過了手去,心疼得氣不打一處來,恨得渾身骨頭直發癢。

張雲簡大約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唇邊笑意愈發深長,似乎極有興味,又似乎極是愉悅。他久在刑部,最愛的不是捏死對他而言微不足道的螻蟻,而是觀看螻蟻垂死前的掙扎。

逼迫一個人反抗,卻又使得他不能反抗,是極有興味的事,遠勝於徹底將其壓服這也是權力帶來的更高層次的樂趣。

然對於桓曄而言,此等微末的把戲,可稱得上不堪入目。真正抵達顛峰,要的不是借助權柄獲取利益、滿足欲望,也不是通過權柄改變規則。

僅僅是展示。

當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法則生存,當世間再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他所能做的,只有展示。譬如秦時趙高的「指鹿為馬」,事情原本毫無意義,即便有也微不足道,更重要的是「我可以」。

沒有意義,沒有目的,甚至不必喜歡,依舊如此做,只因為我能。

然而沈硯偏偏是打破舊規的一個例外。

對於他,桓曄不能。

沈硯跪下時,他心里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個人,終究不是他的,即便他已在僅有的自由里盡量放縱了,卻始終無法得到他。這一聲唏噓,仿佛在與往日揮別、與過去的自己揮別。

只一瞬間,他的目光已變了,變成一個帝王該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