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過大,反而有詐。
宋棠按捺不住,面紅耳赤道:「將軍,沖罷!他們都來了,難道咱們還不動么?再不沖他們就走了!」
「本將軍說了,不許動!」沈硯沉聲說,「誰若敢下去,依『違抗軍令』罪論處。」
那一伙人窺探片刻,調轉馬頭,又奔了回去。眼看龜縮不出的敵兵從面前溜走,眾軍都油然而生憤懣之情,胸中一口氣幾乎要炸開心肺。
沈硯卻遲遲不下令追趕,氣得宋棠一拳捶在地上,生生砸出碗大的一個坑。他眼里怒火中燒,簡直要將沈硯灼成焦炭。
很快,地面又傳來響動,這一次聲音格外大,震得沈硯的耳朵都微微發麻。
他捂著右耳,嚴聲道:「做好准備,敵軍來了。前軍勿動,兩翼包抄,將他們給我困在火海里。」
「人都走了,哪兒還有人!」宋棠忿忿嘀咕。
沈硯未理他,握緊手中刀柄,汗如雨下地等著。須臾,只見大隊人馬自前方奔來,帶起漫天塵土飛揚,火光照映下格外清晰。
眾將登時振奮,隨著沈硯一聲令下,千軍萬馬紅著眼沖殺了下去。
一時兵戈相碰聲、廝殺聲、呻`吟聲、哭喊聲……沸反盈天。眾人盼這一刻盼了幾個月,都已忍耐不住,與塗杉軍殺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沈硯帶著十一趕到前面,絕頂輕功一躍,縱身跳到敵軍帥座之上,一刀結果了那番將性命,抽出纛旗揮舞兩下,甩臂擲進了火海中。
眾軍見狀,士氣更盛。
對方原本已措手不及,慌亂如逃竄奔突之彘,眼看主將送命、纛旗被燒,紛紛氣餒,如強弩之末,再不能穿魯縞矣。
十一揮刀斬下斜刺里送來的敵兵頭顱,側臉問:「爺,要不要乘勝追擊、直搗黃龍?」
「自然。」沈硯左砍右劈,似切西瓜一般毫不猶豫,「快去傳我軍令,後翼掃尾,左右回,趁其帳中空虛不備,直取敵軍大營。」
「是。」十一豪氣干雲地答應一聲,迅速帶領騎兵向前疾馳而去。
沈硯心里還牽掛著林子後的蕭索,但當此之時,又無法優柔寡斷,狠狠心,一聲呼哨喚來御馳馬,還是奔塗杉大營去了。
蕭索安頓好糧餉,隨便指著身邊的一個護衛道:「你去,到前面看看怎么樣了。若無事,咱們趕緊回去。」
那人從袍角撕下一縷衣巾,撥開水囊塞子,沾濕布條、捂住口鼻,應聲鑽進了煙霧彌漫的林子。
片刻後,他又跑回來道:「啟稟蕭監軍,將軍和將士們都不見了,前面只有滿地的番子屍體,看來咱們贏了。」
「勝了怎會無人?」阮桐蹙眉問。
蕭索略一思索,道:「應該是攻打塗杉大營去了,他們後面有座烏雲城,這里一破,攻陷城池也就如探囊取物了。咱們這就過去,他們大舉來犯,營中必定空虛,沈硯這一去不會耗太多時間,應當能速戰速決。」
阮桐聽說,吩咐人趕著糧車,從西面空曠之地繞路過去。
眾人開拔前行,很快便趕到了原來的扎營之處。入眼只見屍身遍地、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