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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鄉多寶玉 英渡 1212 字 2021-02-18

死前伏在我耳邊說了句話么?他說他留給我一封信,叫我去取,里面有大秘密。他那裝信的匣子里另有一張字條,上面說他給你的刀圭第一香,焚之為香,服之為葯。他早已將假死葯調進了香料中給你,盼著有一日能成全你我。

「想想也是,他通香葯,自然會弄這些玄乎的東西。南安人來京找到的配葯能人,自然就是一直在我朝做卧底的阮桐了。他也可憐,我脫身後先將他送去了南安國。路途遙遠,他的家人又難找,這一來二去,就耽誤了一年多近兩年。

「我到老家安排好相關事宜,就給你寫了那封信,是盼著你快快了結朝中之事,回來與我相聚。哪里知道皇上卻又封了你做閣台,讓你辦先帝死前沒來得及辦的火耗歸功之事,我怕耽誤你干大事,只好暗中看著,幫你擺平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你還不知道呢,你干這事兒得罪的人實在不少,他們礙著你的權勢不敢如何,背地里卻都想置你於死地。多少次你傻乎乎地走著,身後都有刺客跟著。都怪十一,也不知留下來保護你。等我找著他,一定訓他。

「唉……咱們已耽誤了這么多年,現在好不容易相見,難道還要再浪時間么?」

蕭索一直不作聲,沈硯翻個身,手不老實地搭上他腰際,挑開衣帶,緩緩摸了上去。

手下人沒反應,他膽子越來越大,猛地一拉,將人扯進了懷里。

「又哭了,滌生就是隨你。」沈硯俯身吻上他臉頰,舌尖舔去他咸苦的淚漬,溫聲道:「眼睛一哭紅,就真成小兔子了,還是那么嬌。

「對不起……求你原諒。我是該死,可也不敢死。留你一個人在世間,我怎么放心。咱們以後都是好日子了,我不敢抱怨,後半生給你當牛做馬贖罪,好不好?」

說到底,當初的一番生離死別,他也曾以為是真。

蕭索側過臉去,掐掐他指尖,淡淡道:「陪我一輩子,才原諒你。」

(五)

沈硯有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你……是說真的嗎?」他掰過獨寶的臉,「你真的肯原諒我了?」

蕭索扁扁嘴,握拳捶了他胸口一下,不由得帶出哭腔:「才沒有……等你老了,我才原諒你!」

「我現在就老了!」沈硯扒開自己頭發,將腦後靠左一片的發絲揪到前面來,翻尋半日拔下一根白發給他看,「你瞧,我都生白發了。發現的時候嚇了一跳,沮喪了好長時間,後來決定小心養著它,想著來日見了你,若得不到原諒,就拿給你看,好騙你心疼。」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蕭索原本抽抽噎噎,哭得鼻塞聲重,聞言不禁破泣為笑:「你真是……壞。」

「我以後就只對你一個人壞。」沈硯抱起人,像小時候摟著滌生那樣摟著他,「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就只對你一個人壞。從今日起,咱們再不用盼以後了,日日都是現在,都是好時候、好日子。」

「你油嘴滑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怎么信得過?」蕭索窩在他懷里,心下一片安寧,「從前你也說這樣的話,還不是走了,還嚇我,可知我有多難過?」

那時他以為沈硯撒手去了,事情實在太突然,他哭完人還是懵的。沈硯的身子就躺在榻上,尚且溫著,滿身是血,氣息全無。

總覺得他還能醒過來,總覺得他還未走,總覺得只要再等等,他就會起來抱住自己,低低喚一聲:「獨寶。」

時間如流水,一點一滴地過去,他漸漸涼下去,手也冰,腳也冰,心口也冷了。

他也曾極力地暖著他,給他裹衣裳,給他蓋被子,給他灌烈酒,都無效用。

蕭索終於認清,沈硯去了,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失血過多,大抵都是涼的,可他不懂,不會懂。他趴在旁邊,一動不動,火盆熄滅,蠟燭燃盡,他始終未眠,怔怔望著帳子。

古人一夜白頭,他覺得不通,凡是能發出來的哀慟,又哪里稱得上痛!

但他要聽話,要好好照顧滌生,要給沈硯報仇,還不能死,不能垮,不能沉寂。

劃開宋棠喉嚨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何古來勇士都願手刃仇人當真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