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兵從香來樓抱出來時，場面卻有些慘不忍睹。

他們根本不能自己走路，只能被抬出去。

即便有些對妖十分痛恨的平民百姓，見了那些妖的慘狀，也不由心酸，掩面不再去看。

奚輕將腦袋埋進西陵蕪懷中。

他根本不敢看那些妖的慘狀，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便浸濕了西陵蕪的衣衫。

西陵蕪伸手揉了揉奚輕，眸中冷光一閃而過。

說來也是奇怪。

原本已經逃走的程家人，竟不知怎么的，在香來樓查封的第二天清晨，全部回到了咸城，一個個在官府門前蘇醒！

其中，自然也包括裹得嚴嚴實實的程家大小姐程雯瑾。

她此時已經與之前大有不同。

身上雖然仍舊覆滿了白毛，但那白毛卻開始脫落，除了臉部外，其余裸露出來的皮膚，竟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布滿褶皺！

任誰看見了，都不會以為程雯瑾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甚至都不需要官府的嚴刑拷打，程大勇等人就主動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當初，程家只是本本分分的做著木材生意，他們承包了一塊山頭，專門種樹砍樹，再運到城中販賣，只是有一日，卻在山上發現了一只受傷了的兔子。

那兔子名喚阿離，當時滿身傷痕，口吐人言求救，嚇了眾人一跳。

程大勇是眾人當中最大膽的一個，早就在說書人那邊聽了很多妖貌美如花，與人類書生夜夜笙歌的故事，心中懷著隱秘的心思，將那阿離帶回程家養著。過了幾日，阿離身上的傷便好了七七八八，化作人形與程大勇道謝。

眾所周知，妖的人形美艷不可方物，那程大勇本來就是個好色的，見那阿離白白嫩嫩，長相合了自己的心意，忍不住便強迫了阿離。

事後，他突然想到之前常去的香來樓，心中有了一個賺錢的主意……

之後，程大勇便雇佣了一些人類修道者，借著打壓妖族的名頭，專程上山找一些弱小的怪，藏在掏空了的木材里運回咸城，做成人彘賣給香來樓。

其中，因兔子種族龐大，是程大勇等人的首要目標，不過山頭總共就那么多兔子，程大勇又不敢明目張膽去別的地方，只好花了重金，在一個修道者那里買了個法子，隨後便連無法化形的小兔子都不放過，帶回去用那個法子『催熟』。

那種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妖，讓干什么便干什么，最是聽話，也深受歡迎，能賣出很高的價格。

至於那個叫阿離的兔子，則被程大勇一直養在家中，滿足程大勇本人的私欲，只是程雯瑾生病的那日，突然不見了，程大勇心中惦記著女兒，也沒在意。

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最先露出不可置信模樣的，卻是佝僂著身體的程雯瑾。

審問這日，程雯瑾身上的白毛大片大片脫落，除了一張臉頰還算稚嫩，有花季少女的模樣，其余地方都布滿了褶子。

她卻不再在意身上的狀況，而是瘋了一樣的去抓程大勇：「不可能！父親，您怎么會對一只兔子兔子」

她瞪大眼睛，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倒在地！

幾日後，官兵查抄程家時，從程家的池塘中撈出一只白毛兔子。程雯瑾見了那兔子的屍體，才終於承認，是她親手殺了那兔子。

而那兔子，便是阿離。

「人啊，可不能做虧心事……」

這句話，成了咸城流傳最久的名言。

當夜。

奚輕與西陵蕪一起躺在竹屋中。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殘忍，奚輕心中很不好受，他縮成了一個小團，窩在西陵蕪懷中，無比慶幸自己當初下山後，看中的是西陵蕪。

西陵蕪……相公……

奚輕見西陵蕪眼睛緊閉，忍不住伸出爪子，在西陵蕪的面頰上輕輕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