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他的眸子盯著西陵柏，沉默一會兒，才道：「是你當初讓我等你的。」

「那也是上輩子的我說的，而不是這輩子的我說的。」西陵柏道。

殊晏看著面前西陵柏嚴肅冷漠的樣子，鼻頭一酸。

他覺得有些委屈，但不得不承認，西陵柏說的是對的。

當年的約定，只是上輩子的西陵柏與他之間的約定，而不是……

可他這一千年，難道就白等了嗎？

不可能的。

殊晏的眸子慢慢變得血紅。

他在一瞬間伸出手，明明手指纖細，卻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牢牢的扣住西陵柏的脖頸：「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殺了你！」

西陵柏猛地皺起眉頭：「那你盡管試試看。」

兩個人對峙一會兒，西陵柏因為缺氧，面色已經開始發紅。

殊晏這才猛地回過神，松開手。

西陵柏終於能呼吸了，他大口的喘著氣，但眼神卻依然堅定。

殊晏沉默一會兒，道：「你們西陵家的人……還真是固執。不過……就算是固執的人，也總會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西陵柏聞言，猛地看向殊晏。

殊晏道：「你知道的，我是大妖。我已經修煉了一千多年，實力遠遠在你們之上。你覺得，你們西陵家的人能敵得過我？你猜猜看，是我殺他們的速度快，還是他們逃跑的速度快？」

西陵柏的手猛地攥緊：「你無恥！」

「嗯。」殊晏點頭，「我是無恥。」

曾經的過往，使得一千年前的西陵柏，成為了殊晏心中的那一道唯一的光，為了這道光，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做出任何的事情……

包括這種威脅。

就算是被罵……又如何？只要西陵柏是他的，那就一切都值得。

殊晏微微垂下眸子。

西陵柏沉默下來。

他猛地將身上的佩劍抽出，就要自殺，卻被殊晏一把握住。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殊晏的手心，他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若你自殺，那我上天入海，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西陵家的人。如果不怕連累別人，你也盡管自殺。」殊晏緩慢道，「除了娶我，你別無選擇。」

西陵柏：「……」

……

奚輕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想起殊晏做事沖動的性格來，總覺得他會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來……

早知道就應該偷偷摸摸的跟上去……

奚輕嘆息一聲，在床上翻了一個身。

此時月亮已經爬到頭頂，西陵柏那邊卻仍舊安安靜靜，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但就是這樣的安靜，反而讓人心中更加擔憂。

就在這時，從奚輕的背後伸出一只手來。

奚輕眨眨眼，轉過頭去，也抱住西陵蕪：「相公……」

「怎么？」

「我感覺有點……大妖既然都已經等了這么多年，妖族又一向比較死心眼，他是不會放棄的，我怕二哥出事。」

「別擔心。」西陵蕪淡淡道，「若真的出事，就算是你過去了，也於事無補。」

奚輕臉上一紅。

說的也是……

現在的奚輕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妖，雖然膽子非常大，之前還擋在西陵震鋒的面前，好像一點都不怕殊晏一樣，但其實他的身體也是在抖的。

若他也是一只實力強大的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