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抬眼看蘇見。

蘇見被他眼睛一盯，像被捉住偷看的小學生，沒來由地臉紅，就著剛才的檸檬水喝了一小口。然後一拍桌子：「給我來杯冰牛奶！」

「……」這么理直氣壯要奶是什么操作。

他打開冰箱，取了個透明杯子，在里面裝了一杯早晨剛采購的鮮牛奶。還加了一點點糖水攪拌了一下。

在上面裝飾了一片小薄荷葉，轉而推到了蘇見的面前。

蘇見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任語看著他沒說話，轉頭對著內廚喊了一聲：「面。」

「來了。」里面那姑娘粗聲粗氣叫了一聲，掀開簾子又露出他甜美的臉，對著蘇見笑笑，「您等等哈。」

任語接過面，一股腦倒入了平底鍋中，他單手提起鍋子向上一墊，酸甜香氣從面間四散開來。

他低眼，看見吧台後小傻子一樣捧著杯牛奶微微張著嘴看他的蘇見，半挑起眉毛：「好看么？」

「……好、好看。」蘇見連忙低下頭喝了大半杯牛奶。

好死不死，他喝完打了個奶嗝。

任語顛勺的手一抖，差點把面墊出來。他連忙把鍋又放回電磁爐上翻炒兩下。裝入了微微下嵌的潔白小盤里。

他手中抓上一把芝士趁熱撒上，奶香混著酸甜味兒融化開來，任語用小布擦掉了盤子周圍的湯汁。

小姑娘走過來給蘇見鋪開了餐布，拿了餐具。從任語手中接過餐盤，放到了蘇見的面前。

「嘗嘗。」

蘇見叉起意面，沾著芝士和番茄肉醬的面身送入嘴里，他簡直要幸福死了。

去他媽的不開心，他一口接著一口吃得完全停不下來，番茄的酸混著甜，和芝士濃郁的奶香氣手拉著手在他嘴里翻騰。

姑娘看他吃得開心，連忙給他把牛奶端到旁邊：「任大廚做的好吃嗎？」

「嗯！」蘇見抬眼點頭，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好吃！」

……

「嗚嗚嗚……被經理壓榨穿小鞋……嗝……我怎么辣么倒霉……」

「我要辭職！！！」

「嗝……我已經辭職了呀……哎呀，明天不用看見經理了……嘿嘿嘿……」

葉式看了看任語，無語道：「……他這什么毛病。」

任語盯了一會，手撐在櫃台上，看著捧著牛奶猛灌完了第二杯，又重重摔在桌上的，把葉式和任語都嚇得往後挺了挺身子。

任語噙著笑又倒了一杯檸檬水，遞到已經抱怨完又在傻笑的蘇見面前：「醉奶吧。」

「還有醉奶這種操作？」葉式目瞪口呆，手撐著桌子上看還迷迷糊糊的蘇見，「好可愛啊，怪不得你喜歡他。」

葉式手插著看了一會：「你說他這得醉多久。」

「洗盤子去。」任語把桌上的臟餐盤遞給葉式。

葉式翻了個白眼，走進了內廚。

任語走到蘇見旁邊，彎下腰去看他。蘇見迷迷糊糊地抬頭看著任語，眼里有幾分不解。

「還記得我嗎？」任語輕聲道，他湊近了一些蘇見，在他身上聞見了那甜絲絲的奶味兒。

蘇見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過了半晌才搖頭：「不記得……嗝。」

任語的頭發從肩頭落下來，長長地掉到蘇見的手上。蘇見被那發梢弄得癢，低頭抓了一把，忽然抬頭道：「你是人魚哥哥！」

任語張了張嘴，眼里有點驚喜：「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