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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之中打坐的人的回應,靠近一探便瞬間軟了腿,跌坐在地上愣了好些時候,然後才突然爬起身往外跑。

一邊跑,一邊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喊著什么,卻因為情緒太過悲傷而無法聽清。

白子安平日里安靜的連一聲大動靜都不曾發出,可眼下卻是幾近撕心裂肺的哭喊、奔跑,聽見動靜的人皆是猛然一驚,心頭咯噔一下停了片刻,不需多問便撒開步子就往護心泉跑。

長清山的這個季節向來都是鮮少有陰雨天的,今日卻剛巧撞上了。

天色霧蒙蒙的,頭頂那厚重的雲霧泛著隱隱的灰白,像是快要壓了下來,空氣中濕潤的像是快要下雨,潮濕的黏膩感讓心情正沉重的人情緒變得更加糟糕。

黃肅、陳子清與容隱在最前面,到達護心泉時同時停住步子。

微微整理了一下之後,緩和了急促的氣息才抬腳進去。

因為他們知道,徐正既然選擇悄無聲息的離去,就是不想看到他們為他慌張失態的樣子。

黃肅走在最前頭,目光撇過那放在一旁的補品上,然後又順著看過去,那披頭散發之人的身姿還是如同昨日那般坐著,和他昨日來同他閑聊時無甚差異。

恍惚間覺得,也許方才都是幻象,其實此人只是在打坐休養生息。

然而事實並不會因你想怎樣,它就怎樣。

徐正的逝去成了已定的事實,最終陳子清與容隱也沒能在那書室里找到這補救的法子,不管他們再怎么努力,用盡上好的丹葯來滋補試圖修補,都無濟於事。

甚至連多一天的時日都沒有拖延下去。

其余的弟子緊接著也趕到了,皆不約而同的放緩了步子,生怕會擾了師父老人家的清凈,每個人的眼眶都是通紅的,緊緊的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

有的實在忍不住,便抬手將手臂咬在口中,用衣袖堵住嘴巴,將那撕心裂肺的嚎啕聲堵在口腔里。

一行人就在這護心泉站了許久,外面灰蒙蒙的天氣終於一如他們忍不住的淚,開始飄灑了起來。

泉潭頂上因為竹林茂密,鮮少滲得進來。

但是雨滴越來越大,悉悉索索密集的落下來,那厚實的竹葉也難會順著滴下水來,開始先是落在了那泉潭里,沒入雲霧消失不見。

接著便落在一行人的肩頭、發頂、面頰等等,由緩變疾。

最後黃肅沒有久留,陪完徐正最後一程門中弟子便來傳信,他便得要急著趕回天道宗。

長清山的一眾弟子因為還未從悲痛中走出,並未相送。

他們像是曾經某天師父心血來潮了,突然將人召集在一起般整齊的立著,不由自主的回憶起曾經,師父高深莫測同他們講道。

……

修真者活了上百年的人死了,身軀會消隕不見其蹤,而百年以下的則是駐顏術消逝,露出真實年歲的模樣。

徐正半白的頭發已經隨著屍身的僵化冷卻,而逐漸的變為全白,面容也是瞬間多了無數道細紋,蒼老的模樣讓眾弟子又是鼻尖一酸,落了淚。

眾人將其屍身安入長清山福靈之地,立了牌位與歷任掌門、長老供奉在一處,逐一跪拜,後才散去。

徐正本身就極少出現在長清山,故這山中便也不會是少了什么,可心頭的空盪卻是實實在在的,每每觸及都叫人異常難忍、嗚咽出聲。

出了福靈之地後白子安是最先忍不住的,一如剛發現師父逝去時那般,哭聲響徹整個山中,驚得樹梢躲雨的鳥兒都不顧大雨磅礴振翅飛離。

岳子倫此時也斂去了平日里的浪盪,滿目嚴肅,將他比自己瘦小很多的身軀攬入懷中,拍打著後背,也不知到底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他人,誰也不比誰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