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遙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只看到白啟言抱著那已經冰冷的屍體一步一步地走出那染血的戰場。
白啟言身體搖搖欲墜,他失魂落魄,霽庭的死給他的打擊太過於沉重。
他摟著那冰冷的屍體,身上的溫度再也不能夠傳遞過去。
他的心好涼,低垂的眼睫在顫抖。
「回來……回來……回來……」
「霽庭,我們同去同歸。」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白啟言呢喃著,他死死抱著霽庭的屍體,魔怔地一步一步朝京都走去。
「你不能死得這么不明不白的。」
「我知道誰是凶手,我知道。」
「霽庭,我們回家。」
又是自言自語地念著幾句話。
那個以前意氣風發的白衣卿相不見了。
只剩下被絕望刻入骨子里,一副空殼的白啟言了。
凶手?什么意思?
蘇遙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了白啟言的離開的背影上。
霽庭的死,看來並不是戰死沙場那么不簡單。
蘇遙看著瘋魔的白啟言,眼神晦暗不明。
他只覺得心頭隱隱作痛,卻看到眼前的畫面一閃,一時間他置身於萬花叢中,身邊奇花異草頗多。
不遠處的亭子里,有兩個人影。
蘇遙走了過來,他看到兩個人影中,有一個人穿了一身白衣。
白啟言此刻正坐在皇帝面前,他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就像一座雕塑。
石桌上,放了一把劍。
蘇遙眼尖地發現那是霽庭的佩劍,也就是剛開始在戰場上,霽庭掉落的那把劍。
上面雪白的劍穗,早已經被血漬染得暗紅。
而皇帝絲毫沒有看那把劍一眼,哪怕當初這把劍是他親自賜給霽庭的。
他悠然自得地給自己倒上一杯天山雪水浸泡的貢茶,然後端杯吹了吹,慢慢地飲上一口。
相比霽庭喜歡酒,皇帝卻更喜歡茶的那種苦澀,可以讓他保持頭腦清醒。
半響後,皇帝將喝干凈的杯子放在一旁,他抬起眸,瞥了白啟言一眼,不冷不淡地說道:「皇弟,聽說你跑到西北戰場,把霽庭的屍體撿了回來?」
皇弟?
蘇遙有些吃驚,他從來不知道白啟言居然是皇上的弟弟……
霽庭以前也曾經調查過白啟言的身份,一是霽庭身為大將軍,手握兵權,身邊絕對不能夠有身份不明之人,二是白啟言底子越干凈,霽庭
但是也只是發現白啟言是幾代世襲的爵位,家世一般,在朝廷中也沒有什么特別顯赫的勢力。
蘇遙震驚地看著低著頭沉默寡言的白啟言。
「最近整個京都都在傳聞你對霽庭如何一片痴情,兩情相悅呢……
「呵,果真是兩情相悅呢……」
白啟言的手突然握得死死的。
蘇遙把這一幕入了眼里,他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一想到死去的霽庭,頓時後怕起來,他甚至有某種想要反胃的感覺,喉嚨處在翻滾……
「如果,當初霽庭知道,你是為了治好你的腿才接近他的……呵,不知道黃泉之下的他作何感想?」
皇帝揶揄道。
那日慶功宴,他見霽庭對他的弟弟白啟言態度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便知道機會來了。
他許諾白啟言會治好他的腿。
唯一的條件就是,讓他接近霽庭,讓霽庭愛上他。
蘇遙看著白啟言的眼神里都透著殺意,最後卻看到白啟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