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樣,變得……骨子里都是冷的,冷血薄情。
連他自己的徒弟都……
蘇遙看到了卿時雨眼里復雜的情緒,他也沒有惱怒,只是靜靜等著卿時雨回話。
他並不是什么真正性格溫和,善良的人,以前那些什么他都是性情相待。
其實只要他稍微動一點點心思,他就可以掌控局面,可是算計人心很累,他也不想變成那樣子。
現在不一樣……
他眼神里的光芒有些暗淡,目光也變得高深莫測。
很多東西,有舍才有得。
卿時雨琢磨了半刻,心心念念著凌無嗔,最終卻是應了下來。
「希望林師尊能夠履行承諾,時雨這里有一計,不知林師尊意下如何?」
蘇遙彎起嘴角,笑了。
卿時雨的方法的確很給力,只不過很傷身。
蘇遙看著自己過於晶瑩剔透的手,還是覺得很神奇。
卿時雨用魔界一種奇異的生靈雪給他做了一個軀殼,雪本是天地間的靈物,只因為修煉過緩時常只煉成一個身子,靈識卻沒有。
卿時雨尋了一只雪身子,讓蘇遙元神出竅附在上面,又給雪身子塑型,加固蘇遙的元神,叮囑他這個身子最多能夠撐十天,雪身子一散,他若是回不來,很可能就會……
切記按時回來,卿時雨叮囑了他很久。
蘇遙想了想,十天之內去趟太乙宮足足夠了,可是他忘記雪的身子並不是他的身子,並沒有修為。
還好的是,他出門帶上了乾坤袋,使用道符消耗了身體里的一些靈氣,身體才會這般輕盈剔透,讓他剛剛傳送到太乙宮附近的時候,都有些飄飄然,立馬掏出了很多靈石,吸了一些靈氣,才不至於被風吹走。
他一身白衣道袍,仙風道骨,打扮得和以前待在太乙宮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相貌掩去,換了一個模樣,隱約和林書遙有這樣相似,不過看上去要年輕很多。
此刻他已經混進了太乙宮的弟子里面,和幾個絕門弟子相談甚歡。
「道友,你看我這模樣,怎么越長越白,明明這幾日都在修煉台上風吹日曬的,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變成鬼一樣?」
蘇遙耷拉著腦袋,靠著身邊的弟子抱怨道,還時不時扯著自己的臉皮,一臉愁苦。
「嘿,你這身細皮嫩肉不應該修道,在人間找個有錢的夫人包養,也是極其不錯的。」
有人的確見蘇遙這殼子極好,他們曬了幾天,早已經不知道變成什么樣子,看著眼前這個家伙,不由打趣道。
「哈哈哈,你莫要這般揶揄他,你看看這小子臉都紅了!」
「呸,你才臉紅了!」
蘇遙看似惱羞成怒,紅著脖子說道。
那幾個絕門弟子應該是新招的,並不似被景雲止那張面癱里已經禍害的弟子,絕門弟子入門前都會說會笑,基本在絕門待上一年後都變得不苟言笑,嚴謹端正。
以前蘇遙還想過,凌無爭要不是從小就是面癱,性子也極其冷淡,不然他還以為景雲止把他徒弟帶成和他一個冷性子,非要急死不可。
現在他們正路過風雅澗附近,蘇遙眼眸一轉,指著風雅澗輕聲問道:
「聽說大師兄已經不住這里了么?」
他嘴里的大師兄指的不是景雲止,而是凌無爭。
「噓……凌師兄……唉,別提了,整個太乙宮數師尊和師兄最為厲害,要不是師兄……」
另外一個人壓低聲音說道:「要怪都怪他以前那個師父,在太乙宮好好待著不成,偏偏為了一個魔女,帶著自己一個徒弟跑了……只留下凌師兄一個人……」
「對啊,聽說凌師兄心魔入體都是因為這件事情,現在凌師兄變成……我和你們說,現在太乙宮越來越不景氣,但凡有金丹期以上的魔修出世,都是讓凌師兄一個人去……」
「啊?為什么啊?」蘇遙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疑惑地問道。
「其他門主都公開說過,凌師兄……現在已經淪落到成為一把人型兵器了……」
蘇遙眸子閃了閃,沒有再和這幾個弟子繼續交頭接耳,一個人沉默下來,走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