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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極。

那不是別人,正是他忠心侍奉了二十年的主子。從那人做皇子時,曲溪就在他宮中為奴,而後到了東宮,到了龍椅,一路走來曲溪都站在他的身後。

原以為一死就能再無瓜葛,沒想到到了現代,竟然還是擺脫不了他。

曲溪跪在地上,只覺得這大夢一場就像個笑話。

張洋俯身摟住少年,抬頭冷冷的看著張繼,厲聲道:「你到底在電話里跟他說了什么?」

然而不等張繼回答,曲溪卻啞聲朝張洋道:「你答應過我!」

張洋聞言深吸了口氣,終於想起了上樓之前對少年的承諾,於是沒再開口。

「曲溪,你很怕我嗎?」張繼眉頭略擰著,望向少年的目光帶著幾分復雜的情緒,似乎有些久別重逢的喜悅,又帶著幾分迷惑。

曲溪被張洋抱在懷里,由於巨大的恐懼和絕望,胃部突然開始痙攣。劇烈的疼痛,稍稍轉移了他的恐懼感,卻讓他額頭迅速冒出了冷汗,面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色。

「不敢。」曲溪強忍著痛苦,弓著身體朝張繼道,那姿態卑微至極,恭順至極。

張洋目光一凜,頓時想起了剛剛認識少年的時候,少年便是當著金耀的面,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遞酒。當時,盡管曲溪是跪著他,張洋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少年的卑微或者討好,他心里也絲毫沒有因此而輕賤過曲溪。

他沒想到在面對張繼的時候,曲溪竟然能將自己放低到這樣的地步。

張繼到底對曲溪做過什么?把少年當成奴隸驅使嗎?

「坐著說話,站著累。」張繼目光一直望著少年,可惜曲溪自始至終沒有抬過頭。

張繼目光中閃過一絲落寞,然而也只是隔著幾步看著少年,並沒有別的舉動。

張洋摟著少年,讓少年坐在沙發上,而後自己起身擋在曲溪身前,冷冷地看著張繼。

「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曲溪很艱難的朝張洋開口道。

張洋聞言擰了擰眉頭,他早就料到曲溪要和張繼說的話,應該不希望自己聽見,否則也不會在樓下特意說那番話。既然如此,他只能勉強答應。

客廳的落地窗外,連著陽台。

站在陽台上,可以看清客廳,卻因為玻璃的隔斷,聽不到客廳的聲音。

「我沒打算賜死你。」張繼開口朝曲溪道:「賜你那把匕首,是讓你……殺了和那件事情有關的所有人。我說的是自行解決,但是話傳到你那里,就成了自行了斷。」

曲溪聞言並沒有動容,當時若不是對方大發雷霆將他關進死牢,底下的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誤傳這樣的話。況且,以曲溪的行事為人,殺了其他人保全自己,這樣的事他是不可能做出來的。

給他下一道完不成的旨意,不也等於另安一個抗旨的罪名嗎?

結局都是死,在曲溪看來沒什么區別。

而張繼的這個借口,更是讓曲溪失望至極。若說生前對方坐在那個高位,處處小心謹慎,虛與委蛇也就罷了,如今已然死過一次了,卻還是這般虛偽,那便有些可悲了。

在現代生活了這么久,曲溪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自己了。那個時候,即便他心中對自己的主人有百般怨言,也不可能表露出來,甚至腹誹都不敢,因為那是殺頭的大罪。可是如今不一樣了,他即便下意識的還會畏懼對方,卻不至於愚昧到和原來一樣唯命是從。

「他們呢?」曲溪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