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殺氣,逼得謝升心里涌出一股莫名寒意。那些虛頭巴腦的、纏綿悱惻的心悸感,轉瞬從體內抽離。
謝升睜開雙眼,看見鳶室仁懸掛在歪脖子樹前,全身上下都包裹著他的虎爪。
而謝升這邊的情況也不太妙。他左右一望,發現竹林里各處都布滿長著尖銳倒刺的枝條。這些枝條在歪脖子樹上緩慢爬動,枝頭的尖刺全都對准了謝升,密不透風地環繞於謝升四周。
謝升不敢輕舉妄動,最近的一根倒刺,與他的眼角相距僅僅不到半寸距離,似乎在等主人一聲令下,再悉數合攏。
若是鳶室仁不念舊情,再過一會兒,他恐怕就要被扎成篩子了。
直到現在謝升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他高估了自己分神的能力,靈力流失使他的身體墜入深眠,還做了個怪夢。
在夢里他不懷好意地纏住了阿仁,沒想到夢外他竟真的把阿仁纏起來了!
「我……」
上次做夢吃桃子他倒還能解釋,這次可就真的百口莫辯。
「這里是什么動靜……?」謝楠從竹林外走進來,撥開一縷環在竹筍上的食人花藤。兩人對峙的情形映入眼簾。
謝楠嚇了一跳:「嚯,你們這是……在打架么?」
謝升望了他十哥一眼,像是在尋求解救。
「他趁我虛弱之時纏住了我的身體。不過,我沒打他。」鳶首花神氣沖沖道,「我就拿手臂扎了一下他的腦殼。」
謝楠不知道謝升究竟發了什么瘋。不過看這樣一副情形,事實和花神描述的應當大致相同。他呵斥道:「阿升,你快把人家花神放下來。」
謝升這才想起自己的幻影虎爪還全部綁在少年身上。他連忙把鳶室仁放至地面,爪子全部松了開來。
然而鳶室仁卻沒有撤去包圍在謝升身邊的藤條。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謝楠眼尖地發現,他的衣領上破了一個大洞。
謝楠道:「花神的衣服破了。」
鳶室仁瞪著謝升,對謝楠告狀:「謝升不但纏住我的身體,還要撕我衣服。」
這下謝楠總算明白自家弟弟闖下了什么禍事。他搖了搖頭,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嘆息:「阿升啊,瀆神可是天打雷劈的罪過。你好自為之。」
「十哥,你聽我說」
可惜謝升還沒來得及解釋,謝楠便沒影蹤了。
鳶室仁朝謝升走近幾步,謝升趕緊道:「阿仁,此番是我的過錯,要不今日我們先將此事擱置,等過幾天,處理完陸家村的事宜,我和你回鳶首山接受責罰,到時不論你怎么打我罵我,我都不會還手。」
聽到這兒,鳶室仁忽然停住了腳步,支楞在謝升面前的枝條眨眼間癱軟了大半。
少年咄咄逼人的眼尾耷了下去,目光恢復了往常的澄凈真摯,方才質問時的怒火,似乎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那雙黑色瞳仁里散著清漣的月光。微微一眨,就像有波痕盪漾。
鳶室仁試探地問:「謝升,你的意思是……到時要同我回鳶首神界嗎?」
謝升伸出了手,握住鳶室仁的手臂,將他拉到面前。
他嘴皮子有些笨拙:「如果你不願意,那也來撕我的衣服吧,撕多少我都不在意。」
……
偷偷貓在竹林外的謝楠聽到這里,險些被唾液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