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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志 骨火 1250 字 2021-02-18

是神識之爭,不然又得心力交瘁一番。」

鳶室仁道:「除了破除禁術有稍許困難,還有哪里讓你感到心力交瘁?」

一簇散發著星光的桃花魚噗呦噗呦地漂浮而來,與他們擦肩而過。

「在我眼中,那些在禁術中被賦予神識的鳥獸,與常人沒有分毫差別。盡管在禁術下他們的智慧不及常人十分之一,但他們也有七情六欲,也能感知喜怒哀樂,甚至能感慨人世間的生老病死,為親人朋友的離去而哭泣。」向來以維護天道正義自居的謝升,極少像現在這般表現出懷疑天道的想法,他為那些被強加神識的鳥獸感到不平,「施放禁術的人從來不會詢問他們是否想要擁有神識,上蒼走記憶時也不會在意他們或許還對記憶有所留戀。」

任何人沒有了神識,都會變回趴在地上茹毛飲血的模樣,不懂禮義廉恥,也沒有是非之分,更毋用說什么感激之情同情之心,統統都消失了。

路青作為東海龍宮的蟹侍衛長,自然見多識廣,因此能理解謝升話中深意。

蟹侍衛長在水中吐了幾口泡泡,道:「好比我結識了一位鯊族好友,整日與他談天說地,對酌暢懷,忽然有一天,他不再會喝酒,亦不再會說話,甚至凶性大起,咬死了我一干親族,我對他既痛又恨,可又講不成道理,因為他的神識被上天走了。這時我會感慨造化弄人,由此愈發覺得心力交瘁。謝升,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謝升苦惱地笑了笑:「我只當個破除禁術的旁觀者便已經足夠心力交瘁了。路侍衛長舉的這個例子更加惹人心焦。」

鳶室仁見謝升的神色不如以往那般沒心沒肺,便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背脊:「別自責。一切都是禁術的錯,你是不得已而為之。盡管我極少踏足鳶首山外,但也知曉成全大我犧牲小我的道理。並非你之過,更何況上次破除禁術的人是我。」

謝升後背處的皮肉緊綳良久,終於在花神的安撫下有所松動。

明面上是他在責備上蒼,但心里確實隱隱有一絲內疚。路青理解他,但真正通曉他心意的人是此時正撫著他背脊的花神。

映在三人臉上的波光突然粼粼抖動起來,迅疾的海流開始在四處盤旋游走,水花撲在身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的白沫。

他們所處的位置深不見底,兩旁也沒有石壁遮攔,若有什么凶險,根本無處可逃。盡管謝升知曉海底幾乎沒有怪物能奈何得了他們,但那種四處幽寂漆黑的未知感讓他遍體生寒。

有一股倒吸的力量吮住了他們的身體,好在並不劇烈,仍能漂行自如。

「快到了,前方便是長老設下的守護界。站在界邊,能夠觀察到海渦的狀貌。」路青叮囑道,「切記不可踏入邊界,恐有性命之憂。」

「多謝路大哥提醒。」

面前多了一片向上噴涌的海水,如同攀在柵欄上的藤蔓,厚實牢固地鋪了整整一層。「柵欄」這邊是涌動的海水,另一邊則有巨波翻涌,長臂似的波痕攪動著海底。若沒有章魚族長老的保護結界,此處海域恐怕已經被它盪平了。

鳶室仁站在原處望著巨波肆虐翻涌,而謝升則圍著保護罩繞了一周,他躍至頂部,俯視海渦將里面攪動得天翻地覆。

四周沒有其他海族膽敢靠近,約莫是已經察覺到了海渦的凶險。

路青問:「兩位,你們調查出了什么?」

謝升從高處游了下來:「其中靈力並不充沛,僅有少許靈力留存。若真為法陣,那么應當是許多年之前設下的,與現在無關。」

鳶室仁道:「我同意謝升的說法。它更像是一個已被拋棄的無用之物,也許等它耗完了最後那一絲靈力,四周的異動便會停止。」

路青對他的話感到好奇:「倘若真的是被人拋棄了,那花神認為會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