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神手臂一剎那的僵直,他伸手一拽,就把花神撈進了懷里。
謝升用頸窩頂著鳶室仁的腦殼,對鳶室仁背後的障目道:「無恥之徒。你想做什么?」
與此同時,鳶室仁體內的靈力已經沖破了障目設下的阻礙,他迅速睜開眼睛,一抬眼,感到周遭火光大盛。他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的臉上,流著兩行血淚。
原來是謝升的眼睛在流血。
盡管謝升看不見,也將那一對鋒似的劍眉撇向了障目發出聲音的方位。
障目看著兩人不成體統地抱在一起,無奈地搖頭:「我只是想說一句題外話。我看這位小花神的來歷……不同凡響,便想推薦他去一個地方。」
不同凡響。
鳶室仁驚道:「去哪里?」
謝升阻止道:「阿仁!小心別上當。」
障目答:「姑蘇城外寒山寺。不要白天去,夜半三更再去。我相信你會有所獲。」
他轉過身去,一道陰冷的笑容從他嘴角漫了開來。
障目可用怨恨、恐懼、求生之欲、甚至是世間最美好的愛戀遮蔽住人們的雙眼,讓天下的有情人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而他自己則看得比誰都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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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倪現蹲坐在池塘的石階上,耳畔是此起彼伏的蛙聲。
「偷蛙啦!偷蛙啦!」從幾步之遙外的地方,傳來了一個小孩的聲音。
那小孩約四五歲那樣大,頭上扎著一個可愛的沖天鬏,撒著丫子朝倪現跑了過來。
倪現沒有理睬他。他不想和注入了人煙的傀儡說話。
「這是我們養的蛙。」小孩指著池塘里的青蛙道,「爹爹說了,這里都是我們奉養的神蛙,不許外人碰。」
倪現依然蹲坐在那,眼睛目不斜視的看著不遠處那個神廟,眼睛里有少許酸楚和期待。
「你這個竊賊怎么不說話!」
「哼。」小孩氣紅了兩只臉蛋兒,匆匆跑走了。
原以為不會再有人打擾他,但總有那么幾個不識相的傀儡要打破他的寧靜。小孩領著他的父母走了過來。
「阿爹阿娘,就是他,就是他!」扎著沖天鬏的小孩兒不依不饒,「他要偷走我們的蛙。」
男人身上扛著一把鋤頭,臉上橫肉四溢。他身上沒穿衣服,汗臭味撲鼻,肚子和胸膛上油膩的很,看得蛙神倪現直惡心。
「這位小兄弟,你是從哪來的?」走上來的婦女倒是一臉和氣,「這是我們柳果村的聖地,不准外人踏入。請你離開。」
可那男人則是個暴脾氣:「哪來的兔崽子,竟然如此沒有眼力勁兒。知不知道,這是我們奉養蛙神的地方?!趕緊滾,不要再讓我們看見你的雙腳玷污神境。」
聽見「奉養蛙神」這四個字時,倪現眼力突然冒出了熊熊火光。他變成蛙身,呱呱叫了兩聲,身體迅速膨脹開來。
供奉我?奉養我?我這幾百年來真心待你們,你們竟然如此對我!
給我去死吧!
不過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變成了六七人高的模樣,腳掌比人長,嘴巴一鼓又一鼓,喘出來的粗氣掀翻了小孩兒的沖天鬏。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