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室仁的余光瞄到這股香霧悠悠飄了起來,盤旋著飛到了石像之間,又飄出窗外穿進了青蛙的鼻息。
花藤團團纏繞下,青蛙的身軀明顯一頓。
鳶室仁思緒活絡,當即叫了出來:「倪現!你感覺到供奉了嗎,有村民在供奉你!!」
蛙神怔神半響,徐徐抬起頭來,朝天上的障目望去。他看向障目的眼神復雜而沉寂,有疑惑,有悵惘,還有那么一絲的生不如死。
好像在那么一瞬間,障目專程為他設下的「障眼法」全都消失了。他得知了本該知曉的一切。
懸在空中的障目站不住了,他起了與鳶室仁玩一玩的心思,眉間一凜,直直飛向神廟。
鳶室仁靈光一現轉頭對謝升道:「快!謝升,把蛙神雕像毀了!」
既然村民的供奉沒有飛到障目身上,就說明此時他已經對神廟和神像有所松懈。也許金鍾罩似的防護,已經不存在了。
劈神像對於謝升來說並非是頭一遭,他記得神廟內的石像位置,於是高抬起一只手,降下了滾滾雷電。
轟隆一聲巨響。
電閃雷鳴從空中直劈而下,亮花了眾人的雙眼,閃電劈開了神廟的屋頂,墜落在蛙神雕像上。
鍍銀的蛙神石像轟然碎裂。
障目停下了疾飛而來的身影。
蛙神回頭看向那個被雷電擊中的神廟,心中漾出了幾分苦澀與痛楚,五味雜陳。
幸存的村民們見那只青蛙不再有舉動,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跑回了家。
神廟里的那兩個小伙子看見這番雷劈的情景,也嚇得跑開了。
鳶室仁回花藤,將謝升從地上攙扶起來:「你怎么樣了?」
「說來奇怪,剛剛降下一道雷電,我的眼睛竟然像是突然疏通了一樣,現在差不多能看清了。」謝升摘下絹帕,睜開眼睛。
絹帕上面血淋淋一大片,原本的樣子都已經看不清。考慮到是鳶室仁的物品,謝升不舍得扔,於是順手揣入了懷中。
「那就好。」鳶室仁擦了擦他臉上的血,「混亂的情形現在已經被我控制住,蛙神倪現也停了手。」
謝升向窗外望去,看遠處時眼前稍有那么一絲模糊:「蛙神知曉了?」
「大概是。」鳶室仁垂下頭來,笑得有些疲憊勉強,「活著的村民都逃走了。」
至於死了的,謝升已經看清楚了。他們的屍身都躺在地上,缺胳膊的少腿的,流干了血的,還有折了頭的,應有盡有。
倪現的龐大身軀已經縮小到了半人那樣高,他停留在原處,不說話,也不動彈,只是在一片血腥彌漫中呆呆地站著,望向夜空。
障目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里里外外破敗冷清的情形,嘆了口氣:「你們終於如願以償了。」
謝升問:「什么?」
障目長袖一揮,外貌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