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的瞬間穆權猛地將李司靳撲在地面巨響砸在牆壁上,留下一個焦黑的洞,緊接著外面連綿不斷的槍聲響起,又有好幾發子彈穿過紗窗,打碎了桌上的瓶罐。
穆權半蹲起來,看著身下躺在地上的李司靳,兩眼發紅,眼角還有幾滴剛才流出來的淚。
他用拇指飛快地幫李司靳擦了擦,然後拉起對方的胳膊:「往門那邊走,快。」
這是一次有預謀的埋伏和突襲。昨晚的行動顯然激怒了老蛇,對方不惜代價派大批人馬來到地形不熟的貧民區。
廉價旅館里槍聲和慘叫聲連綿起伏,聽上去如此戲劇化,卻也真實、突然得如此殘忍。
穆權掏出手槍,對著迎上來的人就是幾彈連發,然後護著李司靳一路沖到隱藏在廉價旅館地下的防空洞里。後者體力根本不及他的三分之一,一停下來便氣喘吁吁地跪在了地上,手哆嗦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學長,我們、我們得快點叫援兵……」
「別急,青田已經叫了,」穆權拍拍他的背,從地上拉起。
「小醫生你還好吧?」已經在防空洞里的青田沖過來幫忙扶起,「人太多了,不叫援兵根本沒法打,我剛才聯系了羌良,他們一會就過來。」
「你不是說老蛇不可能進得了這片區域嗎。」穆權問一旁沉默的張天淞。
後者臉色陰沉,半晌嘴里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這有內鬼給他們送信了。」
穆權皺起眉:「你心里有數嗎。」
「他現在應該在外面給老蛇的人馬接風吧,」張天淞冷笑,「這次人情算我欠你的,等會援兵來了,我要親自把他揪出來。」
「這里沒有其他出口嗎,這么多人長時間待在這里可不是辦法。」
「有,但不到窮途末路最好別用,老子還想以後用這里藏酒呢。」張天淞開玩笑道:「大家放輕松點,安靜等援兵,那幫家伙不放原子彈就別想動咱們!」
防空洞里的躁動慢慢平復下來,所有人都在以一種祭奠似的安靜在等待。
穆權來到李司靳身旁坐下,後者靠著牆,看見他坐下後便小聲道:
「學長,你還沒吃早飯。」
「你那早餐做得也太誇張了,我什么時候吃過這么油膩的?」穆權道。
「不好意思學長,做得太急,料放得有些多。」李司靳低著頭認錯道。
「難怪有失你的水准。」
「但那些都是很貴的補品,你應該吃一點的。」
「你從國內帶的那個大箱子里裝的?」
「因為從中國過來很容易水土不服,萬一生病或者感染,身體很容易就虛了,」李司靳道,「雖然學長身體很強壯,以前從來沒有需要過這些,但這次……嗯,情況特殊。」
他說完頭低得更深了,似乎要變成一只安靜的鴕鳥。
「我知道了,如果出去時盤東西還幸存的話,我就把它吃了吧。」穆權說。
李司靳的背一僵,頭埋在膝蓋里,五味雜陳地笑出聲來:「學長,你不用這么體貼地安慰我,真的,我怕我會受不了……」
「阿靳,」穆權突然叫他的名字,「你了解我,我從來不安慰人。」
李司靳的背部看起來更僵硬了,整個人在防空洞的黑暗中幾乎縮成一團。
「你所想要的和奢求的,我都會給你,」穆權道,「只要你說出來。」
第十七章
防空洞頂回響著所有竊竊私語和呼吸,穆權說出的話仿佛旋轉上升後又降落,最後停在李司靳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