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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4 字 2021-02-18

風傳花信,雨濯春塵。

這日雨後初霽,羨之同婢女尋鹿去了,這院中只得陸岐一人。

他爹謝無陵愛往花深處擺一方榻,假寐於榻上,一躺就是半天。他幼時好奇,愛往他爹懷里窩著,現在他也愛擺一方榻在花深處,這被花環著,就像被他爹環著一般。

他仰躺於席上,從懷里拿出一張箋,箋上寫著「昭行」二字。他將小箋置於眼前看了一番,又回懷中。這是他爹留給他的最後,是陛下身邊那個宦官偷偷塞給他的。

他讓小婢拿來一幅畫卷抱於懷中,合眼小憩。

不知睡了多久,他只覺得有人來取他懷中的畫卷,他知婢子是沒這膽子的,羨之歷來知道他懷中物,不會來碰。

他睜開睡眼,朦朧間,看得來人一身玄袍,束玉冠,眉微撇,肅穆然。

他立馬翻身下了榻,躬身問禮道:「陛下。」

「岐兒,懷里之物,不若讓寡人品品?」

陸岐將畫卷藏於身後,沉聲道:「陸岐只得這一物,畫里有瑕,可能不入陛下眼,若陛下真看了,可否完好還予陸岐?」

「既是瑕物,還這般寶貝?」

「是。」

「那寡人應你,你還怕寡人搶了你的不成?」玄袍人輕笑二三,不以為意。

陸歧聽見應聲,才低首,雙手將畫捧過頂。宦官從他手中接過,才將畫展開於眾人眼前。

畫中一輪月高懸於空,一清秀男子鬢角簪了枝杏花,倚於一株老樹下,一地紅瓊,一席碧衫,一手舉盞,一手拈花瓣。本當是一幅極美之景,風流,拈花帶笑,只那畫中人眼下沾了一墨須,畫意毀了。

周遭人都知道這畫上的人是誰,卻都低首不敢言。

而那觀畫的玄袍人,卻踉蹌了兩步。他將在那畫中人的容貌上徘徊了半晌。

「這畫,有瑕了,可賣不起價了。」

「是嗎?」陸岐進兩步,指著畫下落款道,「家父說,這畫在他那處值萬金。說來……」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卻看見玄袍人身側的宦官同他搖首。

如是在重闕里,他必噤聲,只是在這行宮,旁側就是紙條上所寫的昭行寺,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他必要去那處。

不然他今日不必將那畫故意抱在懷中假寐,也不必拿出他爹留給他的最後來押一次機會。

他不為所動地繼續道:「說來,不知這位從山先生,陛下可識得?」

玄袍人掩在袖下的手拳了起來,他仍不改面色道:「識得。你尋他做何?」

「不做何,只是問問罷了。」

「從山,即寡人,趙祚。」趙祚落座於陸岐那榻旁的石凳,像是看透了陸岐的把戲般,挑眉又道,「你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