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 2)

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8 字 2021-02-18

惠玄低首抿著茶,如不是他攢著菩提珠串的手緊了緊,或許沒人知道他心下起了微瀾。

「不知何時,有人道清虛觀有謝相留下的寶藏,那些賊兒動了心思。妙法待客素來簡單,喜則留,不喜則逐,叫旁人騙了也不知道。」

「我的東西?」

「正是。那歹人不安好心,妙法欲逐了去,反叫那歹人囚了起來。」惠玄心里的波瀾驚擾開來,握著佛珠的手也越發用力了,「妙法不肯言你留下了何物,為那歹人鞭笞於她。」

謝陵雙眉緊蹙,美人何辜,懷璧其罪:「後來如何?」

「後來清虛觀內的小婢遞了消息出來。」惠玄合上了眼眸,聲音卻戛然而止,過了片刻,他才道,「我等佛門子弟不好冒犯……也不知她,究竟如何。」

謝陵見他停頓後,道的盡是官話,便猜那個中內情非是如他這般輕描淡寫的樣子。只是斯人已逝,多說無益。他順著話,詢道:「那歹人呢?」

「你著人抓了他來,告於眾人說是將他做成了人彘,藏於清虛觀中。後有歹人貪圖你那寶藏,想來也該怕了。」惠玄攤開手,將珠串拎起,置於桌案,又將掌中碎了的兩顆菩提佛珠斂於一方綉帕里,揣入懷中。

「原來我如此狠心,也難怪那些人道我謝佞。」

「你呀,要真有如此狠的心,倒還好了。」

謝陵笑對他這句嘆詞,在惠玄肩頭復拍兩下,道:「你怎知我不沒有如此狠的心?」

惠玄笑而搖首,謝陵見狀,學師父模樣,雙手合十,對言:「罪過,罪過。」

「對了你那留於清虛觀的東西何時拿回去?」

謝陵回身,詫異道:「是何物啊?」

「我怎知曉?」

「怎的原來未聽你提起?」

惠玄驀然想起了大殿上莫名出現的紗幔,那紗幔是清虛觀的,邊角上繪了墨山,妙法舊時消遣時光,就愛潑墨染那紗幔,遂他一眼能識得這紗幔。

紗幔之後,是莫名出現在屋內桌案上的佛經,攤開的那頁書上是朱筆勾勒的「五蘊皆空」。惠玄拿著書頁的手不住地顫抖,他下意識地將伴手的那串菩提佛珠掩於袖下。

一開始惠玄還可以認為這紗幔是巧合,畢竟妙法故去多年,如非是那些常年跟在他身邊的沙彌,恐怕並不知曉這昭行寺旁的廢觀里還住過一位真人。

而這般若心經,就像插在了他心頭的一根刺,他的五蘊,並未皆空,縱使修行了這幾年,他依舊還是那個提起妙法,會憤恨的人。

當初他是在這段紅塵里膽怯退卻的人,如今自然要在這段因果里兀自煎熬,無人可渡他,他也渡不過。

惠玄方欲開口,將這幾日的巧合講予謝陵聽,就見守院沙彌入院來,步履匆匆,附耳來,說了小話。

謝陵見惠玄眉間生了急色,似有寺內瑣事需處理,遂回到他方才所坐那塊青石邊蹲著。

惠玄知他此番動作,便是讓他安心處理寺內事務,起身道:「個中緣由,待我晚些時候再同你道明。」

話畢,惠玄便往那寺外迎人去。

寺後山溪旁,一人調茶。寺外山門前,兩人負手立。

「從山叔叔,我們在這里做什么?」

「等人。」

「從山叔叔,你替我改姓,我爹知道嗎?」

「是他所求。」

「他,竟會求你?」陸岐稱他為叔,自將他作叔對待,打趣一句後,才記起禮數,遂噤聲低頭,也不奢望能聽到趙祚的回答。

「嗯。」他求我之事尚多,只你這毛頭小兒,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