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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7 字 2021-02-18

陸岐依言坐了下來,滿面的擔憂色和難過都藏不住,重闕里,只有他最藏不住情緒。他的憂色與展不開來的眉頭,全被謝陵看在眼里。

陸岐頓了半晌才道:「羨之也不能說?」

謝陵皺了眉頭,偏首似在回憶著,但他好像不太記得羨之是誰,只是聽來熟悉罷了。

「羨之是……從山叔叔的兒子,待我極好。」

「知道多了,不是好事。」他又抬手,故作輕松般虛點了點陸岐的額心,「這會兒子隨珠該歸了,替隨珠在院外煮一壺茶可好?」

陸岐被他突然的動作和態度驚了,謝陵未問隨珠去了哪里,如今卻了然於心的模樣,陸歧怎么看都覺得他是謝無陵,又怎么看都覺得他不再像謝無陵了。

陸岐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起身去了院外,徒留了謝陵在這竹屋里。

他雙手扶著腿,緩緩地將腿伸展開,這膝下的疾是如何來的,他現在也不記得,只是每年冬來,祁知生那江湖郎中都會來替他養著,這才湊合著安穩過一季。

今日這般鑽心好像有許久不曾經歷過了,卻又好像習慣了很久這種疼。就好像這把桐木琴的兩根琴弦,明明知道是送予那惦念著的人了,現在看著,心里卻還是空落落的。

謝陵的目光回到了琴弦上,他抬手撫上那兩根弦,說來還是後來在京城托沈家的一位友人替他續上的,還特意做舊了,細瞧來是有分別的。

他起指撥了那東風桃花曲,那本當是在春日宴上奏的一首曲,時隔這么些年了,他不知為何又彈了起來,似是冥冥之中,有了定數;似是…為了迎接那個推開了院籬的人。

清晨趙祚才下了召陸岐回行宮,明日歸京的令,便見了那信陵主,父子二人閉門相談,宦官侍婢皆不敢靠近平山殿,怕受了殿上怒火牽扯,一命嗚呼。

不過半炷香後,帝祚眉目陰沉地和那身後眼眶微紅著跟來的信陵主一道下山,言說是去昭行寺接陸岐。

行宮宦官侍婢們面面相覷,都碎語猜測是那信陵主又與陛下在陸岐小王爺的事上起了爭執。畢竟原來在重闕,他們父子便總因陸歧小王爺的太傅人選,宴席位置等瑣事而爭執。而發生在平山殿內的這段事,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暫居於行宮偏閣的梁相手下也並未探到什么實際消息。

趙祚領著羨之,送隨珠回到竹屋,他推開了院籬,看著陸岐獨自在院中煮茶,卻不見那人人影,他心下慌了。

他兩三步近到陸岐身前,正想問他,他父親呢,便聽見竹屋里的琴聲,悠悠然,一如初見時那般,動人。那也是這樣一個桃夭初綻的季節,也是這一首曲子,也還是未及束冠年紀的少年郎。。

他想循聲去探他的少年郎,他抬手拍了拍陸岐的背,讓身後的羨之帶那兩人往昭行寺。而他則隨手端了陸岐煮好的那盞茶,疾步去了竹屋門前,卻又在門前躊躇了許久。

他,也怯了。

謝陵的心思本不在琴上,他聽到了腳步聲,便在等著那人進來。恍惚里將手下的音撥錯了。

這一錯音,聽入了趙祚耳里,他不禁勾了嘴角。這當是謝無陵當年極喜歡的笑,千般萬般求著,也沒求到的笑。

謝陵聲來琅琅:「來人,聽琴?」

趙祚聞著舊聲,心下起了漣漪,他邁步入了那竹屋,當著謝陵的面,低首抿了那一盞茶,將那茶盞遞還給了當年遞茶給他的人。舊境重來,青山未老,道:「是品茗。」

謝陵看著那人,仍是玄袍玉冠,仍是鳳首龍姿,卻又比當年盛氣凌人。連當初的令人流連的雙眸,也變得凌厲了幾分。是變了,無論他自己,還是趙祚,但有些東西,卻仍盤桓在心底,一層未變。

那個曾經被他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