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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6 字 2021-02-18

,他環顧了四周,周遭放著許多本手札。有些已泛了黃,想來是有些年歲了。

謝無陵雙眼微亮了亮,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不過轉瞬眉頭便皺緊了去。

「這……高祖定中原,其相乞骸骨。歸故里,擇賢山,築一寺,名昭行。難道這不是昭行的來由?」

「相爺是築了昭行,卻不是他的意思。」

「那是……高祖的,意思?」

住持頷首應其,卻不明言:「後相爺了徒,徒名作劉諶。」

「劉諶?那不是上朝……」謝無陵微頓,將那「聖上」兩字咽下,又補道,「那人的謀士?」

「正是,也是你的師祖。」

「啊?」

住持面色沉然,不理會他的疑問,繼續道:「劉諶雖英年早逝,但仍了兩徒。一為當今的王丞相,一為……」

「一為姑蘇謝府小郎君,也就是……」謝無陵的手虛空一劃,眸子里像裝了星子一般,「也就是師父。」

話里不是疑問,是篤定。這十幾年師父的友人,多是蘇揚二州人氏,他斷斷續續也從揚州茶館那些說書人的口里聽過一些關於今聖登基前身邊這雙子的傳奇故事。

人命在他二人抬手翻覆間消逝是讓他二人傳奇的一部分,今聖登基後,所有人以為他二人要分據左右二相之位,結果謝氏小公子卻在那年消失在了所有人眼里,杳無音信。這才讓說書人將這謝氏小公子推上了神壇,說他是天上下來幫今聖奪位的仙人。

而他們不知道那個仙人卻是在那之後剃發歸山,換上了一身袈裟,雲游四方,懸壺濟世。

直至王家大公子王朔來拜,又半道留了一個小乞兒,帶回了昭行,這才做起了他的昭行住持。

說來不過寥寥幾言,卻是那人半生。

「這手札就是這幾輩先人留下的。帝王權術,歷來誘人,用得好了,海晏河清,用得不好,水生火熱。」

「所以,師父說與小陵兒聽是為何?小陵兒只想去扶風城折枝花回來,並不想入廟堂。」

住持卻只笑了笑,笑里帶著幾分舍不得,像是早就預見了要離別一般,搖了搖首:「扶風的花啊……」他又抬手摸了摸謝無陵的頭,「你啊,這十幾年,為師最擔憂的,還是你。」

謝無陵是受眾家學士教導長大的,或許他不知,但這些東西早隨著他同住持的友人交流時,潛移默化地灌輸給了他;他又是在揚州那些風塵地里待過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見過,那些令人生怪的人心,他道聽途說也聽得許多了;但他的性子,仍懷著對這世界的善。

住持最喜的是他這份善意,最怕的也是他這份善意,怕它來日會變作婦人之仁。

而那波詭雲譎的廟堂之巔,殘存的哪怕是一丁點的婦人之仁,都只會葬送自己。

這一點道理,住持原先在那朝堂上,看過太多了。

「師父……」謝無陵不明所以地看著住持,窺不得他心里的東西,也不知道住持心下想了這么多。

他眉里仍帶著幾分喜色,問道:「那是不是昭行的人選中了誰,誰就會登上王位?」

「你認為你的能耐夠嗎?」住持低眉,沉聲道。

「不夠……」謝無陵的眉耷拉了下去。他可以在無數人面前狂滿氣盛,卻獨獨在師父和師兄面前敗下陣來。

他們眼色一沉時,給人的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總是令人恐懼的。

住持領他出了暗室,陽光照在了住持眉頭,像把那陰晦都驅走了一般,他問道:「小陵兒心里有了想選的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