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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7 字 2021-02-18

來扶風盛世將來,世道安穩,文人雅士便在這春秋兩季時,擇個好日子,於鵝池相聚,曲水流觴,吟詩行令,莫不靜好。

所以一來二去,這鵝池會便成了每年文士邀局的名詞,原是只在扶風,這些年各地也有仿效的,中原大地上的鵝池一夜之間多了好幾處。當初「昭行謝平之」的名聲也是從鵝池來的,只是不是扶風的鵝池罷了。

「那,便留到秋後。」

「明年可還來?」另一桌那簪芙蓉的公主回了身,臉上帶著幾分嬌羞,問著。

「來,春時來,應了人。」謝無陵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趙祚,可惜趙祚的眼里,沒有他,只有手里那盞酒。

「謝小先生,來。」酒菜被一盤盤端上來,元裹歷來惹人喜愛,趙祚又寵她,遂第一杯吉祥話都歸了她。

謝無陵被她的嬌聲喚回了神,趙世抬手虛扶了把元裹,元裹跪直了些,將這第一杯給了謝無陵:「吶,第一杯得敬新友,我啊,今兒就沒那多話說了,喝吧,願友入扶風,平安順遂。」

謝無陵桃花眸微覷,春色三分猶不比他眸光醉人,他應她言:「平之也願,友居扶風,平安順遂。」

而後目光瞥過趙祚,這才仰首飲去,辛辣入喉,卻覺爽快。

謝無陵從未想過,會在扶風結這群友,也沒想過他的後來,都和這群友難舍難分。

之後第二杯,元裹引著眾人敬了她的大皇兄,久不摻言這宴前三杯酒的趙祚,卻在這次,和元裹一起,道了謝。不知道謝的言語里有幾分真,但謝無陵猜,怎么也得有三分。

畢竟自己要是在他趙從山那里三分都站不住,那就還是不該出昭行。

這一場酒,喝到了後晌,雍國公被元裹幾個妹妹把著灌了許多,渾渾噩噩地被小廝領到了耳房去歇下。

趙祚又將其他姊妹交給了妻子梁酌安頓,這才得了空,喚走了謝無陵。

謝無陵跟著他一路來到了一處岫石下,午間暑熱得很,饒是穿石也得不到半會兒子的解脫。

光影投過石縫罅隙,斑駁而來,兩人之間,更像是一別經年。

「你……」

「我……」

趙祚站定了,兩人同時出了聲。

「你說。」趙祚背對著他,出聲道。

謝無陵看著趙祚的背影,心下藏著的千山萬水,仿佛在此時找到了豁口,要被人窺見一角般,他倉皇將目光移開了些。

「我聽說,扶風的花好,來瞧瞧。」

「我知道,可惜……」趙祚的聲音未加遮掩地讓謝無陵聽出了幾分惶然與不穩,「入夏了,都敗了。」

「不會敗的。」謝無陵靠著岫石,寒氣透過杏色衫子,慢慢透過背,給了他一點清涼,也給了他一點清明,「我來了。」

我來了,所以你,不會敗的。正如現在,你背後是我,我背後,是昭行,不會敗的。謝無陵做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趙祚的手卻握緊了岫石,由著光線黯,看不真切,他才敢使力。

謝無陵能看透他的心思,能明白他的所求所望,他不敢和謝無陵對視,不敢把自己不清風明月的一面露給謝無陵看。

他也不想把謝無陵那樣一個人拉近他的漩渦里,盡管當初找這人,是為了拉他進漩渦,只那三月相處,他覺得謝無陵不當來,他覺得謝無陵當得清風皓月舉盞待他對飲的人,他覺得謝無陵當得夜深閑敲棋子同他怨細蚊擾人的人,可他也覺得謝無陵是當得與他共立百川前,共賞雲煙半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