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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50 字 2021-02-18

年都體會了。現在他才是病入膏肓的人,卻又怪不得葯石。

他的葯石,如今也只剩一味了。那一味,叫謝陵。

就生生地長在他心頭,要取他救命,便總要往心上割一刀。

「這話啊是當初謝無陵對我說的。他想我在他不能再同你說話的時候,轉述給你,我當時還笑他呢,沒想到後來竟然真的等到他不能說話的時候。」

祁知生是拿著這把刀替他取草的人,這把刀往他心口插來,取得卻不像是草,而是他的命。

趙祚的雙眸暗了下去,人也像被這話打蔫了一般。是他,認命了。

祁知生輕咳了一聲,補了一句:「你帶他回來時,他脈象已然平和。今晚總該做個好夢。聖上還是早日歸去,黎民還在待你,煩你莫再擾他。」

「有勞祁先生了,」趙祚一邊說著,一邊作了揖,「也請祁先生多替他安安神。惠玄的頭七,寡人會替他守的。」話剛說完,趙祚就見祁知生不置一詞地推開了門,邁了步子進去,只好意味深長地看向了羨之。

羨之顯然聽懂了他的話,點了點頭,才跟著進屋。

月漸西,光華透過廊屋的竹簾投到榻上。

謝陵靜靜地躺在那處。如果不是屋內三人都聽到了那紊亂而急促的氣息,當真稱得上一句「美夢如是」。

祁知生聽到謝陵氣息不再平穩,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榻,取了針,想幫他安神,卻又不知謝陵夢里身處何處,不敢貿然在他頭上下針,只好選了幾個安全的穴位動手,讓羨之掌燈,又指使陸岐去燃了安神的香。雖然這樣見效會慢上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連羨之都被安神香薰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謝陵才終於平靜下來。

而獨自身在夢中的謝陵,卻不似躺著這般平靜。

他的腦海里,總有三三兩兩的場景往外蹦。

又是昭行那座藏經閣,又是重闕的那個正殿,又是昭行的那株桃樹,又是居衡的那方杏林……

又有些不知何時說來的話,一點一點在他耳邊回繞。

「我姓昭行,自然是昭行的兒郎」,「昭行之士,擇世而生」,「亂世守忠,盛世扮佞」……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謝陵再睜眼,仿佛又回到了雍國公府的那座小院。他推了院門,走了進去。

一切再不是方才所見的殘垣,而是舊時模樣,籬牆周圍爬滿了青藤,青藤下置了幾盆花,一旁的杏樹有些年歲了,日光下,恰得一方陰涼地。

一樹的杏葉被清風撩得簌簌作響,像是在歡迎著他。當然他屋里的人,比杏樹更歡迎他。

他穿過了院子,推開了廂廡的門。

「回來了?」他聞聲偏首,趙修坐於他的書案前,手里拿著的是前一晚他伏案一時興來寫的舊箋,他記得上面寫著:道是春風及第花。

他應了聲,便聽到趙修帶著他那如舊慵懶的語調問著:「及第花?小先生,可是好雅興啊。」

「雍國公過獎了。閑來無事,練練筆罷了。」謝無陵打量著趙祚,看他便是被下了禁足令,摘了帽銜,也並無所謂的模樣,心下起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