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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7 字 2021-02-18

第54章湖藍眸子(二)

趙修雖然將他父皇這尊大佛請來了,卻好像並沒有什么大用。

他的父皇慣來是個極愛面子的人。縱使言之天下各族,不分彼此。

但尊重和身份,還是只對胡厥來使來說的。桑落這般出於士族的,怎么說也離不得一個奴字,始終是不可能放上台面的。

趙修在階下跪了兩個時辰,不知到底是被桑落迷慘了,還是要爭那一口氣。

桑落被人帶來時,便只瞧見巍峨森嚴殿內,周遭宮娥宦官盡數低首不敢言,那錦衣少年挺直了背,跪於階下,不卑不亢,威風仍凜然。

宦官入殿,向上報了將桑落帶來了的事,桑落抬眼,正對上趙修回頭看來的目光,那如炬的目光就像西北漠上夜里的明星,讓桑落也生了勇氣。

他疾步來到趙修身後,跟著也跪了下來。

王家人教過他尊卑有序,他不敢與趙修並肩跪著,便跪在他身後,抬首便能看見趙修挺直的背。

他也學著趙修挺直了背,仿佛那塞上的初陽就要破了地一般,一股子不可言說的甜滋味在心頭蔓延開來。

這股甜從哪里來,他自然知道,就好像他總覺得只要在趙修,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有他前面的這人替他來頂著。

這是一種連王朔都不曾給他過的安穩。

「趙修……」桑落跪下來時,輕聲喚了他一下,怕上座的人聽見,還偷偷地瞄了一眼上面。

誰知階上坐著的二人並沒有多置一詞。兩相對峙著,最後是梁後先抬手揮退了宮娥宦官。

後來的事是如何解決的,重闕里眾說紛紜,但結果終歸是有所妥協的。

他們允了桑落可同趙修往學堂,但不能入堂內聽。

學堂就建在重闕西側,離市井不遠的地方。那是士族大夫的孩子和皇子們共受啟蒙之地。

所以梁後還有條件便是,只要桑落不為紈絝所知,於外間旁聽是可以的。

趙修知道這已經是最大讓步了,得了便宜就賣乖,將梁後和他的父皇都誇了一遍。

待退到了殿外,就興奮到不加掩飾地一把抓住桑落手腕,沖了出去。

桑落起初還有些抗拒,因為他記得自己是不能離開重闕東面這地方的。當初趙修身邊的宦官對他再三叮囑了。

趙修聽他說了原因,便更大方地拉著他往外走:「我帶你逛重闕,沒人敢攔你。況且父皇母後今日允你去學堂,也就是允了你四處走動。」

說著趙修便回了身,盯了那叮囑過桑落的宦官一眼,才道:「要是誰日後再攔你,你就讓他來尋我!」

桑落知道這是趙修對他獨行的方便,卻不敢恃寵而驕。梁後就是懸在他頭上的那把刀,只要他稍有差池,他可能就會變成那日被掐死在梁後手下的新花。

他諾諾地應下了,但在之後的日子也很少離開重闕東面的那一隅天地。當然,這也使得桑落在這重闕住了五六年,與那些皇子公主的仍不太相熟。大概見面也就是點頭問禮的交情。

時間一晃便過,趙修弱冠時,眉目也長開了來。他既是嫡長子,這適齡婚配之事,自然也要擺上台面了。許多扶風城里的士族也都想搭上梁家這條船,每日都有各宮娘娘過來走動。

梁後也早早地和聖上商量起了賜婚的事,闔宮上下都覺得離辦喜事不遠了。誰知梁後才將自己心儀的花名冊理來,寢宮的門便被趙修叩開了。

大概是聽了風頭,來和梁後商議的,梁後以為是兒子懂事了,大喜過望,遣了一屋子的宮娥,說是要和大皇子說些個體己話。

但聽那日的值官宮娥說,體己話說沒說上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