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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5 字 2021-04-08

壽眉。

謝陵將手中的茶匙歸位,不疾不徐道:「西北可還安好?桑落去了,我該尋個日子去瞧瞧他給我留的那窖酒。」

「平之……」宣城將驚訝咽在了喉頭,逐了方才一身的吊兒郎當氣,正經坐來,打量著眼前人。他記得趙祚昨夜吩咐他今日來守著時,親口說的那句謝陵記憶不如往昔,許多事不記得,但今日聽來,卻又全然不似他皇兄所說的那般。今日的謝平之和往日的謝平之並無分別。

謝陵見他這般姿態,便知道自己壓中了。昭行山下,竹屋密室里的幾幅圖,陸岐見了,他自然也見了。長樂之後的那幅畫,便有西北荒漠。如是有心人,殺了惠玄,用了桑落,燒了雍國公府,再在西北造一場混亂,也是能在預料之中的。

至於那幾幅畫,陸岐能猜到的,他自然能知道;陸岐不能從畫上知道的,他多少還是能有些體會。

雖然他仍有些混亂,但對每幅畫的感覺總是不同的。而祁知生曾說:「感覺總是不會騙人的」。

他起初是不信的,還一味笑話那摯友,直到他第一次見那戲袍圖時。他心下先泛上來的,是悲,後轉成了懼,最後都化成了疼。如今想來,祁知生誠未欺他。

謝陵嘆了一氣,才道:「我已無礙了,再者祁先生也在居衡……」頓了頓又補充道,「與其守我,不若替羨之出出力。岐兒這幾年都長在他身側吧。」

「嗯我瞧,」宣城的一身正經氣還未散,仍帶著幾分王孫的軒昂,「『嫂嫂』也是真無礙了。」

他的調笑話脫口而來,實在惹人嗔,便是謝陵於人前的那副良人性子,聽了「嫂嫂」二字,也忍不住睨了他一眼,道:「今日這茶里我可未添酒,你若醉了便回你那宣城主的府邸去荒唐去。」

謝陵嘴上是這么說的,但嘴角還是勾了來。宣城瞧得真切,舉了杯盞討茶,又低聲告饒道:「錯了錯了,平之再我分杯茶可好。」

謝陵眼里的笑有些藏不住了,大概這就是為何宣城能替他之位,替他掌了昭行身後的五分力。他總比謝陵更玲瓏。

謝陵抬手替他添茶,順嘴補了一句:「長樂那兒應該不會有事,至少在他們窺出長樂那里到底藏了什么事以前,長樂是不會出事,否則……」

「否則他們不必讓陸岐消失在我們視野里。」宣城接道,心下的擔憂背謝陵拂去,他的顧忌也少了幾分。顧忌少了的人,做事總不會太束手束腳。這也正是謝陵需要的。

謝陵大袖一拂,起身覷眸悵然道:「局開早了,棋亂了。」

「可我已將你留於我的錦囊給了裹兒,」宣城皺了眉頭,也跟著起身,又問道,「若是原來的局……」

「若是原來的局,你便該交出那雲紋玉了,」說罷謝陵回身往宣城右邊袖袍看去。宣城手腕上的那串玉菩提上墜著一枚紋雲的墨玉,在錦衣下若隱若現。謝陵邁了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挑了眉頭,戲謔道:「趁現在能用,還不多用用?他們都知岐兒曾是我養子,定當竭力,無暇亂言。」

謝陵的話將宣城心底的最後一點顧慮打消了去,宣城雖是親手從謝無陵手上接過了這昭行的半壁力量,但他到底是皇家人,最怕是行有差池,在這魚龍混雜的半壁里惹了禍端。

所以從昨日知陸岐未達靈薦後,他一直忍著用手下這波力替羨之尋人的念頭。

宣城聞言揚眉,大言不慚道:「我倒是想早些卸了這一身擔子,可後繼無人啊。」宣城遞了眼波,心下卻還是不哀嘆。本是後繼有人的,只是那人,自己放了手。

宣城面上仍是喜笑顏開模樣:「我這般文武皆全的人,想來當世也不多了,怎么也當屬這扶風的一流人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