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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9 字 2021-04-08

一燈如豆,伐檀靜謐,但聞蟲聲。

謝無陵坐於書案前,提筆書著明日晨時羨之要拿去摹的字,又從書架上取了一方藍簿,問趙祚道:「你們像羨之這年紀,都學些什么?」

「四書五經。」趙祚抬手問他討要他手上那本藍簿。瞧得那書名,蹙了眉,「史書?」

「嗯。他那些經學,早已學透,只是脾性太軟,少了風骨。所以連字也不太硬氣。」謝無陵嘬嘴嘖嘖兩聲,從手邊的抽了一張羨之交來的大字,捻了宣紙一角,展示給了趙祚看。「史可觀事鑒人心,他前幾日和我說喜歡看,我便尋了兩本給他當閑書看看。」

「筆鋒有之,若是摹品,當稱贊了。」趙祚目光瞥向了謝無陵展給他看的他兒子的墨寶,一本正經地品評道。

「但是他言,是他寫的。」謝無陵聳了聳肩,「學了旁人模子,卻少了自己的魂。」

趙祚湊近了幾分,良久才道:「是我之過。」

「是啊,是你之過,所以今時要替他重立風骨,可要先和從山郎約好,我這處縱容著,從山郎那處,可不能再如今日這般縱容著了。本來他便怕你,這黑臉只有你來唱。」

「我何時縱容過?」趙祚被謝無陵突如其來的話說的莫名,遂問道。

一時忽略了謝無陵這話說來有什么不對勁,當然謝無陵也未發覺,使著性子道:「何時?今日宴前他捧著一捧冰凌子去找你,你竟還在宴上給他好臉色?」謝無陵將手中筆擱下,故意嗔道,「慈父多敗兒。」

「宴前他來尋我的事,還是後來聽元裹說的。許是元裹替他瞞了什么。」趙祚剛找了藉口,便聽見謝無陵的後話,滿臉無奈回了話道,「真論來,先生不也是『慈父』?」

「但我此生應當無兒讓我敗。」謝無陵抬眸,將趙祚那句生了歧義的話,聽在耳里,眉眼橫波里也生了歧義,滿是情深,合著晦暗燈光,齊齊往趙祚眼里盪開來。

趙祚撤了眸光,突然反應過來方才的不對勁,有那么一瞬他竟覺謝無陵站在了梁酌的位置。如是梁酌,可會這般同他論如何教育羨之之事?趙祚無法作答,畢竟他和梁酌只有羨之這一點聯系而已。

趙祚輕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先生還是少道這類玩笑話的好,日後老了,總得有個承歡膝下的才是。」

謝無陵無心與趙祚論他日後,更不敢將自己心底的情愫擺在台面上來。他也斂了自己的眸光,草草敷衍。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倒是今日,不知從山郎可有替我轉交?」

「嗯。錦囊里還是繪了海棠?」趙祚神情淡漠問道。

謝無陵將筆置入筆洗,又拾掇著桌面,道:「從山郎既然窺了那箋,又何必問我?」

「我未窺得,但因你是『慈父』,遂猜了猜罷。」趙祚起身,在謝無陵眼皮子底下,將羨之那張大字入自己袖中。

「那在下莫不還要誇從山郎一句聰明?」

「既是先生盛情,那從山當承得。」